虽然不知道楼下那个人和肖玉是什么关系，不过即使是肖玉的亲生父亲，砸门恐吓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女孩也是该报警的。
她甚至没有过多犹豫。
“我要报警。”
肖玉自己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电话，不然她在家就已经报警了。
“我帮你吧。”何向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起电话坐在肖玉旁边，拨打了110。
“……对，现在那个人还在砸门，就在4楼……好的，我们在5楼等着你们来。”
合上手机，何向阳转头关切地看向肖玉，“警察应该很快就到，别害怕。”
“谢谢你……我还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可以再借一下你的手机吗？”肖玉已经没有在哭了，只不过眼睛和鼻尖还是红红的，看上去又乖又有点可怜。
何向阳喉结滚动，“给你。”
“小玉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不用谢来谢去的。”
肖玉点头，接过手机，往那个超市打电话。
何向阳起身想避一避，却被肖玉轻轻拽了一下胳膊，她朝他摇摇头，于是他又坐了回去。
电话已经接通。
“喂，妈妈吗？我是小玉。”
“刚才赵宇又来找你了，他又喝多了，一直不停地让我开门，我自己在家没给他开门，趁他下楼找东西开门的时候我跑上楼了，现在在5楼，已经报警了。”
“对，他还在楼下砸门呢……”
“妈，他喝酒后耍酒疯，这人真的不行，你能不能让他以后别来我们家了！”
“……为什么？”
肖玉挂断电话，愣愣地把手机还给何向阳。
“向阳哥哥，你说妈妈为什么不离开那种人呢？为什么非要和他纠缠在一起呢？”
“为什么她就不能带着我和弟弟，我们三个人自己好好生活呢？”肖玉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断了线一样地掉。
何向阳的手轻轻放在了肖玉的头顶，叹息一声，“可能……你妈妈她有自己的苦衷吧。”
他掏掏兜，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圆球形被锡纸包裹着的东西，“喏，给你吃，吃了这个就别难过了。”
那是上次下雨天，何向阳给过她一块儿的夹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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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悠悠转醒，放在枕边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
“喂？”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玉，我是妈妈，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电话那头是宋敏和肖从军。
“没有……你们现在怎么样，见到金爷爷的师兄了吗？”
“我们昨天刚跟师伯的两个徒弟比试，你猜谁赢了？”宋敏兴奋地问道，肖从军在旁边无奈地笑着。
肖玉拿着电话，起身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肖光正歪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两只手按个不停。
如果是过几年，肖玉可能会猜肖光是在跟谁发短信，可现在肖玉猜肖光应该是在打游戏。
走上前去踹了肖光一脚，肖光按下暂停，抬头：“姐你睡醒了？”
肖玉把手里的电话按成免提，“我猜肯定是你和爸爸赢了。”
“恭喜小玉猜对啦！”宋敏夸张的声音伴随着旁边人拍手的声音传出。
肖光这才知道是宋敏打来的电话，他在旁边大叫：“妈妈，你怎么先给姐姐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打电话了！”
“哈哈哈，本来想让你姐姐叫上你的，刚才说着说着我给忘了，不过小玉这不还是去叫你了吗！”
肖从军伸手，“给我给我。”
他从宋敏手里接过电话：“爸爸也在旁边呢，你们两个怎么样啊，这几天习不习惯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日子啊？”
“还行吧，你俩刚走那天还不太适应，现在也还好了。”肖光想想最近没人管他，还买了新手机能天天打游戏的生活也挺美。
“小玉呢，想不想爸爸妈妈？”宋敏在旁边问。
“我当然想爸爸妈妈啊！刚才做梦……还梦到了。”虽然算是半个噩梦。
“哈哈，爸爸妈妈也想你们了。对了，听许云说你俩自己搬家了？搬到那什么小区了？”肖从军这才说起正事。
正打扫阳台的许云动作一停，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装作没听见。
“望龙小区……”肖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索性道：“等你俩回来再跟你俩细说，反正这里也挺好的。”
电话那头的肖从军本想追问，已经开了口：“怎么就……”
却被宋敏掐了下，话音一转：“你是租房还是买房啊，手里钱还够不够啊？”
“姐姐买的房！”肖光说完捂嘴偷笑。
肖玉抬手就要揍肖光，却被他灵活地躲开。
宋敏见肖从军还在问个不停，一把抢过手机，“小玉，妈妈一会儿再给你打一万块钱，你和你弟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花完了再给我俩打电话。”
“谢谢妈！”肖光贱兮兮凑过来叫了一声。
电话那头宋敏还在继续说着：“还有，听说你叫隔壁的人给你补课了？你按照正常的补课费的价格，买点礼品给人家拿去。”
“好嘞，谢谢妈妈！”肖玉拿着电话，不理在那上蹿下跳的肖光，转身回了卧室，按回听筒。
“……妈妈，你说钱很重要吗？”
“当然啊，有了钱，妈妈才能让你和肖光过上更好的生活。”
……
挂断电话后，肖玉久久不能回神。
过上更好的生活……
所以上一世，母亲和那种人渣在一起，也是为了让她和小光过上更好的生活？
上一世小学毕业后，母亲就带着她和弟弟搬出了宋家。
在清城一中附近的望龙小区租了房，她一开始不知道母亲哪来的钱，不过后来就知道了。
她上初一的某一天，母亲带回了那个叫赵宇的男人。
赵宇基本上一周会来他们家一两天，其他时间都不在，他自己有房，他和前期离婚后，带着女儿两人生活。
他在一家私企当财务，他的工资比母亲高很多，所以常常接济母亲。肖玉和肖光一开始对这个男人观感还可以，肖玉甚至想着，父亲死了好几年了，如果母亲能找到一个寄托，也是不错的。
可不久赵宇就暴露了本性——他喝了酒就开始耍酒疯，虽然没有打过人，但会把家里的东西砸的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