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劝劝他们，让警察别来！姐！”宋英伟脸上都是惶恐，“姐！我不能被警察抓走！姐！”
宋敏摇摇头，她虽觉得都是家里家外的事没必要报警，但她并不觉得宋英伟没错。
“你如果真当我是你姐，就不会拿刀对着我们了，你现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
“我……我只是……”宋英伟还想解释什么，明明他一开始带着刀只是想如果事情不顺利，就用刀来威胁一下他们，可刚才他确实是想拿刀伤人。
一时间他竟百口莫辩。
十几分钟后，民警赶到现场，将宋英伟和其他现场几人都带走了。
肖从军和宋敏跟其余几个厨师交代了几句，也跟着一起走了。
许云和刘姨安抚了饭店里的两桌客人后来到后厨，蹲下身开始收拾起来——宋英伟被肖从军踹翻后，倒在了厨房墙边的堆积的各种青菜上边，先前摞得好好的菜已经七零八落。
“你说，刚才来的那个人真是老板娘的弟弟吗？”刘姨还是不敢相信，她在这个饭店也待了六年了，从没见过老板娘的娘家人。
“应该是，不然嫂子刚才也不会带他来厨房了。”
“啧啧啧——怪不得老板和老板娘平时跟她娘家人没什么来往，这要是我亲戚，我也不打算来往，哪有带刀子来借钱的穷亲戚，肯定是看咱饭店这几年没少赚钱，就来打秋风了……”
刘姨和许云两人在厨房一边收拾一边聊天，其余几个厨师都在忙活着做饭，根本听不见两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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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城市桥东派出所。
一个民警送几人走到派出所门口。
“宋敏，你弟宋英伟携刀入室，寻衅滋事，触犯《治安管理条例》，处7日拘留，你们的笔录已经做好了，可以走了。”
宋敏、肖从军、金大川和肖玉站在门口，几人神情各不相同。
宋敏脸上忧虑居多，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色。肖从军神情冷漠，似乎还有些生气。金大川神色尴尬，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抠抠手。肖玉脸色从容平静，细看之下，眼里残留着浅淡的笑意。
“今天多谢几位警官了，我们就先……”
肖从军正说话，门口突兀地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喊：“宋敏！”
门内几人齐齐朝门外看去，就见两个人影匆匆而来，推门而入。
正是接到民警电话，马不停蹄赶来的辛琴和宋萍。
“妈……”宋敏喃喃。
从95年到现在，她已经有近八年的时间没见过辛琴了，偶尔的联系都是在电话里进行，在那年宋芷生日过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
眼前的女人比她记忆中苍老许多，眼下挂着厚厚的眼袋，法令纹更重了许多，像两条沟壑一样蜿蜒盘旋，脸颊凹陷，颧骨突出，头发花白，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一样。
宋敏怔怔地看着。
母亲已经这么年迈了吗？
随即她又恍然，是了，72岁这个年纪，放在哪里都算得上是老人了。
见到刚进门的两人，肖玉眼底的笑意一下消失无踪，眼中结起冰碴，寒意冻人。
这两张脸完完全全和肖玉记忆中的人脸重合起来，似乎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她彻彻底底恨上了这两个人，不，还要加上宋芷，一共三人。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呀？”辛琴佝偻着身子，在宋萍的搀扶下，对着宋敏恶狠狠出声。
声音打断了肖玉的回想。
和电话里听到的声音略有不同，辛琴的声音听上去更加苍老，沙哑，像是拉磨的时候，磨盘摩擦出来的声响。
“妈，你怎么来这儿了？”宋敏问道。这里离宋家很远，天还这么热……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了！”宋萍斜眼看向宋敏，“要是我和妈不来，你还不一定怎么诬陷小伟呢！”
她翻了个白眼，扭头跟站在旁边的民警说道：“警察同志，我们家小伟，就是宋英伟，他不是那种能拿刀伤人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们可要好好查清楚，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要还给我们老百姓一个清白啊！”
说到‘小人’的时候，她瞥了眼宋敏和肖从军。
民警叹口气，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眼前的老太太握住自己的手。
辛琴佝偻着身体，两手握着警察的手使劲摇两下，低着头弯着腰，“小伙子，我知道你是警察，小萍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们可要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啊！实在不行——我这老太婆年纪大了，你让我去替我儿子蹲监狱吧！！”
宋萍在一边搀扶着辛琴，一边跟着辛琴抹眼泪。
民警感觉自己被架得高高的，真是进退两难！
他想说话，可他却嘴巴打结，不知该从哪里解释。他想甩开眼前这老太太的手，逃回办公室，却又不敢使力，生怕一个太大力，把老太太甩到地上。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所里，大哥大姐们！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
离他们不远处还有几个民警正在偷着乐。
其中年纪最大的笑够了，咳了两声，施施然走出来，声音缓和却坚定：“老太太，你先放手吧，看给小张急成什么样了！”
小张欣喜：“李所！”您可来了！
辛琴却不愿意放手，固执地抓着那个叫‘小张’的手，仿佛抓到了能救儿子出来的救命稻草。
李所长叹口气，“袭警也是要拘留的，老太太你是想陪你儿子一起吗？”
辛琴急了，手上力气松了不少，急道：“我怎么成袭警了？我一把老骨头了……诶！”
小张趁机用巧劲挣开，赶紧脱身，小跑两步来到李所长身边。
辛琴探着身子还想去抓小张，李警官伸手一拦，大喝一声：“好了！”
“这事情我基本都清楚了。你儿子宋英伟携刀入室抢劫，本来应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辛琴和宋萍两人瞬间瞪大眼睛，“抢劫？”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