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商，这个自助餐，可有想法？“
此刻，江南的富商正在张府做客。
被称为张总商的，乃是天云国的皇商，家里世代从商，从布织到工艺品，再到酒楼吃食，皆有涉猎。
张总商大腹便便，结果丫鬟递过来的茶盏，细细品了一口。
“你们以为谁都跟华夏人那样啊，素质又高，吃的又不多， 那些水果摆在外面，都不带看的，你们试试，在你们酒楼门口摆点吃食？”
各位富商，名下多多少少都有些酒楼的产业，此刻都陷入沉思。
确实如此，他们每年会为了名声，会举办几场施粥的有活动，但是会在现场配置很多大手，就是谨防那些人去哄抢。
王良尤记得第一次施粥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经验，他们刚把一大锅素粥端出来，就被一群流民上来一抢而光。
因为没有人看守，也没有布置人手，那些人哄抢的过程中，那一锅刚熬好的粥，就被不小心撞到。
王良气坏了，发誓再也不给那些刁民一点吃食。
要真像华夏那样，在外面放上免费的水果糖果，还有茶水，王良不敢想，估计就算布置了人手，那些刁民，估计连人都敢打。
王良摇摇头：“算了吧，咱们这的百姓，没有那么好的素质，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百姓，被饿太久了。”
是啊，要是能保持优雅，保持良好的素质，谁不愿意呢，谁愿意去做让人生厌的刁民。
还不是因为天云国的粮食有限，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只要有机会，百姓们就会蜂拥而至，哄抢粮食。
要是安然听到他们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们，和吃没吃饱没关系。
哪里都有爱占便宜的人，就算是华夏也不例外，超市里的特价鸡蛋，也是被一些人哄抢。
某些甜品店做的免费蛋糕，还不到十分钟，精美的蛋糕，就会被人一扫而空。
只是因为自助餐的定位是写字楼，或者是学校附近的食客，隔绝了一些没有素质的食客而已。
张总商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作为皇商，做的生意是接触到皇家的，皇家贵族的礼仪森严，在外面最爱好面子。
他那些面向贵族的酒楼，有时候，为了留住客人，给客人归属感，会给客人赠送精美的小礼物，或者是赠送新研发的菜式。
这些客人可就不像那些刁民，他们得到免费的礼物后，还会给小二小费。
小二们最喜欢这样的客人，虽然他们动不动就要打骂下人，但是给的赏赐也是真的很诱人。
“张总商的意思是？”
“我觉得此事不可为，我们还是要三思啊。”张总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别说是富商，就算是整个天云国，都不曾有人接触过自助餐行业。
一群年过半百的富商，此刻化身好奇宝宝，围在一起，把能想到的问题，全都商讨了一遍。
“如此看来，这个生意确实不好做，哎，怪就怪，咱们天云国没这个实力。”
富商们摇头惋惜，宴会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都能听见富商们悠长的叹息。
“他们都走了吗？”张富商睁开一直醉眼迷离的眼睛，询问旁边的儿子。
“爹，客人们都走了。”
刚刚还醉得不省人事的张总商，此时睁开眼，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爹，我们当真不做自助餐？你看华夏的生意多好，你没看到那几位叔伯痛苦的表情。
张总商坐直身子：“谁说不做了？”
“啊？那你刚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做。”张少爷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无奸不商，没听过吗？要是他们都做，我们还赚什么？”
烤肉谁没吃过，华夏这个模式，妙就妙在自助啊，要做这门生意，就要出其不意，趁着独有一家的时候赚钱，要是全国商人都去开自助餐，他们还怎么赚钱。
张总商瞥了儿子一眼，儿子睁着清澈又愚蠢的眼睛，哎，真不知道这个智商随了谁，要不是儿子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都想滴血验个亲了。
“明儿个，你就去找人去安排，也用不着重新开店，就之前生意不太好的酒楼，选几家位置好的，重新装修一下开业。”
张总商知道儿子单纯不经事，给他安排的事，全都是吩咐到细枝末叶上面。
几天后，大街小巷，开满了自助餐。
“我不是说自助餐不好做吗，你们怎么人手都开了一家？”张总商气得发抖，他以为自己占尽先机，结果开业的时候，那一条街，至少有三家自助餐酒楼开业！
“张总商，你太不讲武德了，让我们都别开，你自己偷偷摸摸开业，你像话吗？”张总商被商会里的各成员群起而攻之。
“算了算了，既然大家都开业了，咱们就各凭本事吃饭吧。”张总商见自己不占理，说了几句好话，便回到自己酒楼。
开业时，众富商踌躇满志。
三日后，众富商，霜打的茄子。
“救命啊，赶紧关店。”
“神啊，逃荒的难民，这是都来我店里了？”
“呜呜呜，再也不开了，我不开自助餐了。”
张总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
张总商站在门口往里望，那些人是野人吗？
开业前，张总商已经想了一些应对办法。
店里不招待穷人，只能穿着光鲜的才能进去，那些人竟然攒钱去租衣服！
那天桥下的乞丐，不吃不喝攒了好几天讨来的银钱，租了一身衣服，进来就守在肉食区，只要一上新就开始哄抢。
还有很多人偷偷打包回去，张总商立了规矩，浪费和打包的人，都要罚款，那些打包的人被发现，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生生全吃了。
他们还是人吗？那可是生肉啊！
张总商想要吸引的贵客，一个都没吸引过来。
人家说不缺钱，不缺肉吃，自己家里的厨子，精心烹制的烤肉更香，不想和一群刁民抢菜。
张总商欲哭无泪，他只想仰天长啸：“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短短三日，所有自助餐店铺亏惨了，第四日闭店宣布自助餐时代结束。
三日里，唯一赚钱的租衣铺子老板：“选择大于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