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酒店醒来的清晨。
许瑾清回来的匆忙，最新购置的房子还没等打扫干净。
从前她都是和祁知珩一起，昨天和何潇潇离开才发觉，原来在这里还没有一个能够让自己落脚的地方。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她掀开身上的毯子起身。
简单的洗漱过后，人彻底清醒过来。
门铃声响，她打开门，出现的是何潇潇的脸。
“潇潇？”许瑾清一顿，现在还早，她以为是客房服务。
何潇潇拧着眉站在她面前，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岗把研发部一半的人裁了。”
话落，许瑾清只觉得脑子发昏，来不及完全消化，马上往公司赶。
港城海岸的对面S市，密集的摩天建筑宣示这里的繁荣。
人潮众多的大厦不断有人进出，未知的恐慌在无声里蔓延。
“研发部的人都被裁了一半，你说我们这些人还有多大可能性留下来?”
一群年轻人无法掩饰担忧，他们几乎所有人都靠着这份工作在这个城市立足。近几年社会经济不景气，就业环境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裁员的公司数不胜数，但是还没见过那个公司从研发部开始裁员的。
不过还是有人相对乐观的，“哎，听天由命吧。真要是裁到我们这，拿着补偿再说。”
“话是这么说，今天紧急召开了董事会，听说一直没出面的大老板都来了。”
“大老板？”
“对，就是创立伽元的主事人，好像和我们年纪差不多。”
“你开玩笑吧？全球五百强企业，大老板二十岁出头？”相当震惊的语气。
“骗你干什么，给你看公司上市发布会的照片。”
那人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屏幕上赫然出现许瑾清的脸。
“我趣。。。是不是那个？！”
循着他的视线——急刹在大门前的车辆上走下来一位身穿黑色商务服的女生，驼色大衣将她的身子完全包裹，一双红底高跟鞋稳稳地钉在地上，上挑的眼尾因紧凑的眉眼让人生畏。
许瑾清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心相当紧张。
她阔别这里三个年头，当再次以主人的身份踏入还略显生分。
“股东都到了。”何潇潇在她身旁耳语。
“好。”许瑾清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中正好有那群年轻人。“走吧。”只一眼，迈出步伐走进她的主场。
经过不同审视的探究，电梯门开了又关上。
“许总，这是股东的基本资料。”何潇潇又接着说：“祁。。先生也在里面。”
公司上市后许瑾清没怎么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伽元是不打算上市的，但经营过程中有太多因素，高岗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不过已经事先告知过许瑾清，这个她没有异议。
也正是因为伽元上市，公司内部发生了很多改变，她一直把学业放第一位，花在公司上的时间不多，导致不知道股东成员也正常。
“嗯。”听到他的名字，还是控制不住心跳漏掉的一拍。
不过现在她没时间想别的事情，抛掉杂七杂八的念头把注意力放在董事会上。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堪堪够许瑾清看个大概。
打开会议室的大门，长型大理石桌在会议室中央，两侧坐满了人，只等主位的人落座。
许瑾清的出现让本就沉静的室内更严肃，陌生的面孔引来几人的好奇。
更因为是个年轻人眼神里都带着轻浮与不屑。
“许总，”众人沉默时高岗第一个开口。
他站在许瑾清身侧的位置，与三年前一样，却多了几分那时没有的气度。
“嗯。”她点头示意。
今天来不是为了问罪的，更多想知道公司最真实的状况。
许瑾清走进位置扫视一圈，将每个人的面孔在脑海中都对了一遍。
有的是业内有名的投资人士，也有一些没见过，甚至没听过姓名的。
然而坐在她正对面的是最熟悉不过的人，此刻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
“抱歉来晚了。”第一次见面，她还是谦虚些，“今天就是简单的跟各位探讨裁员的的事情。”
她说完又对身旁高岗细语：“先坐吧。”
“裁员不是很正常吗？最近很多公司都在裁，芯片成本增加，降低公司人事成本，这有什么需要来说的?”
“哎，老赵别这么说。我看这小姑娘还需要学习，让我们几个老家伙折腾折腾也没什么。”
在一众男性的桌面上，许瑾清看不到任何人的羞愧。反而是真的只拿自己当个刚出阁的黄毛丫头对待。
许瑾清不恼，刚见面她不想闹得太难看。而且有些人也的确是赫赫有名的大佬，有她需要学习的地方。
“裁员可以理解，但是我没接到任何通知，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否有参加决策，又或者是否知道这次裁员的员工是哪些?”她坐在主位上，丝毫没有因为他们说的话影响。
“公司的事情一向由高岗负责。”有人说。
许瑾清何尝不知道，这是压根没通知任何人的意思。
“为什么是S端的研发人员。”她不再墨迹，直接审问。
“什么？！”
“S端的？！”
原本坐的相当稳的人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伽元研发部门分为五个大研发端点——SAbdF。
其中S端是最核心的部门，就是那群在港大时跟着许瑾清的人。
可以说他们是整个产业链走在顶端的人，手握公司重要的机密。哪怕在其他公司，就算犯了天条也一定会留下。
有人提出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高岗不慌不忙的站起，扶了扶眼睛解释道：“各位放心，这次裁掉的员工都经过第三方评估，不会给公司造成损害。”
“话是这么说，董事会一直都看好你小高，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你做的太突然了，是吧?”
“佘总，不能这么说，既然员工离职对公司没造成威胁。那就是对公司有益，现在的大环境低迷，我认为这样的举措没问题，甚至做的非常好。”
佘鸢紧盯着赵典决，年上五十的她气场异常强大。
在座的都是商界各有本事的人，谁也不让谁。
“第三方检测在绝对因素下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性，谁能确保才出去的人员没有携带任何威胁性的机密文件？”
佘鸢不打算就此把这件事情翻篇，芯片公司最忌讳的就是核心技术，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