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若是真那么在意那些东西的话，你还不如直接来我俩那帮忙弄就行了。”
凌川美耸耸肩。
“反正我跟无霜学姐又不会在意。”
“不一样啊，就算是作为新生活开始的洗礼，也要好好对待不是吗？”
我敲了敲她的脑袋。
“麻董你总是能把这些东西说的很有道理，让人不得不信服。”
“没关系，就如你所说，年前的时候，我去你们那帮忙一天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买年货的时候顺带一起就行了。”
“那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一起聚一起啊。”
凌川美说的话如此直白，很难不相信她是故意挑起这个话茬的。
“我打个比方。”
“嗯。”
“你现在有一个女儿，长的非常漂亮，就算平常缺少陪伴，但你非常珍惜她。”
“行，这是假设的前提条件。”
我长舒一口气，在两女有点疑惑的目光中继续说着：
“然后，突然有一个男的没有打过报告就把你的女儿接回家过年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打断他的腿。”
“就是这么个道理。”
“啧。”
凌川美好像还是不服，我不知道我都解释到这个份上了，她哪里来的底气发出这样的不满。
“麻烦的家伙，需要我帮你找叔叔阿姨通气？”
“不，就算说了我也觉得不妥。”
我伸出手，按住了她准备拿出手机的手。
“这不是什么圣诞情人节，是华国人心中最为重要的节日。”
能够将女孩子带回家过年的前提，那一定是做好了奔着结婚去的准备。
我自认为现在的我还没有那个底气和实力，所以才会在一时的上头之后，冷静下来反省自己的失态。
“所以只能做到帮忙准备年货这份吗......”
凌川美似乎很期待这件事，并且很自然的就把我纳入了计划的考虑之中，虽说她说话总是真假参半，不过我还是能感受到她言语中小小的失落。
“别露出那种像是小孩子没有得到糖吃的表情啊。”
她这样反倒弄的我觉得可惜了。
有些时候，我会下意识的将凌川美同依然做一个对比。
肯定不是带有恶意或比较高低的缘故，只是比起我家那个一点也不坦率的小家伙，凌川美反倒更像是别人口中所谓的“理想妹妹”。
所以我自然不会对她抱有什么奇怪的心思，不如说，若是没有对她那种天然可爱的气质抱有免疫的话，就无法正常的同她进行对话。
更别说面对她时不时故意露出来的善意以及对你无时无刻的调侃。
“所以呢？今年过年是这样，我可以接受，但明年呢？”
凌川美轻叹一口气，明明对此抱有失落的就只有她一个，我跟月无霜，有一说一对这种东西一点实感没有。
“明年也不打算把学姐接回家？”
“喂喂喂，你这话说的太露骨了，再说我脸红了怎么办。”
“再说了，明年我可是要参加高考的。”
“啊......是这样啊。”
这种时候意识到你对面的这位兄台还能纳入普通学生的范围，需要通过高考来改变人生轨迹实现阶级跃升了是吧。
“这么说，久美好像的确是小学到大学一条龙服务的来着，只不过因为地域的关系，大学的校区是在帝都来着。”
我点了点头，不过，毕竟是高考，不确定性和选择性实在是太多了，别说考的如何，一般来说，对于我们这地方，能够考上帝都的学校，已经颇有难度了，我还没达到那种可以所有学校任选的成绩。
之前就说了，我光和月无霜成绩的差距，就可以上两位数，想要考上顶尖院校，还差了一点水准。
“不过，无霜学姐也要参加高考不是吗？那两个人商量一下，你们考同一个地方不就行了。”
啊？
月无霜要参加高考。
我目光转向她，发现后者的目光有些闪躲。
我还以为以她的性格，有这种安排会毫无顾忌的告诉我来着，所以一直抱着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现在看来，我似乎是又有些先入为主了。
“这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我意指让她不要在意这些，我也无权干涉她的想法，不过我还是更希望她做出这种选择的目的不是因为我。
“我......”
月无霜有些窘迫，似乎是被我看出心中所想，比起看过无数恋爱喜剧小说的我，她在这方面比我想象中还要任性和纯情。
“啊，看来她没给你说过，那我继续待在这里不太合适了。”
说罢，她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敲了敲月无霜的脑袋。
“学姐在这方面好像比一般人要迟钝呢。”
所以一开始她们聊的就是这方面的话题？
凌川美朝我们挥了挥手，自己一个人跑不知道哪玩去了。
我回头看着她。
“好了，现在到了提问环节。”
我看着她的脸，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一定是以为我会把她骂的狗血淋头，说什么对自己不负责，没有好好考虑就说参加高考这种对她的阶级和家族来说很不负责任的话。
“想参加高考，也是上次同你父母聊天时决定的？”
月无霜别过脸去，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我觉得应该是后者。
“我觉得，或许是从我来到学校，拿起教科书的那一刻吧。”
“很罗曼蒂克的选择。”
“虽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某个家伙就是了。”
她小手攥着，似乎是想告诉我许多许多，却又欲言而止。
最后挣扎之下，才变作这句把责任推给我身上的话，换做是以前，那个月无霜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好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同以往的自己有着很大的出入，身躯僵硬着，就好像是第一次进考场的家伙，分明透露出些许慌乱。
“往哪考？”
这世界那么大，城市那么多，以月无霜的资历和条件，只要她有意向，想必她家的门口一定是门庭若市，无数的高校都会主动的朝她投来橄榄枝。
就算是考上的学校，也难免受到一定程度的优待，不如说，就算是我，也有过一些学校，想要培养我而来提前打照面的情况。
很难想象她的父母是在怎样的心情下答应她的这种请求的。
对于一个大家族的香火而言，月无霜从小受到的就是精英教育，但凡是在正式场合，她一切的行为都可以说是游刃有余，想必为了培养她，虽说叔叔阿姨没有精力分出那么多时间，但一定是花了大量的精力，并且像刘千叶学长家里一样，当做下一任的继承人培养。
所以这样思考的话，在月无霜选择这种方式宣布与家族事务的脱离，她的父母一定要承受多方面带来的压力。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没有继承人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嫡系很可能就会借此理由被其余旁支所打击或是蚕食。
月无霜不可能不懂这些道理，她可是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
所以当她说出这种话以后，压力瞬间就来到了我的身上。
我能背负上她为我所抛弃的一切吗？
实话说，就算我有这种想法，也没那种底蕴。
当然，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月无霜并不是月家以继承人的目的培养的。
我很难不往这方面想，毕竟若真是像这样，叔叔阿姨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月无霜参加高考的吧。
是有别的筹码吗？
还是说，他们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了那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