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姐姐，你认识秀才郎和春芽不？”
听着一号这么问，月仙楼的场景霎时一静，第一组成员个个大气不敢喘，他们咋啦？这是啥不能提的禁忌吗？
名叫月娘的女子团扇轻摇，忽的叹息了起来，“自然是认识的。”
“春芽是个苦命人，小的时候也是在我们月仙楼长大的，还是晚娘的义妹呢。”
“从小就懂事听话，只不过不大认人，之前有一次我穿着和……相似的衣服，赶巧那几天我们都有点风寒，声音嘶哑，春芽就把我们都认混了，把那人要的糕点送我这儿来了，唉。”
“本来她能出月仙楼，我还挺羡慕，毕竟自由自在的，虽然每天干活，但却也自由着，比我们这些深陷泥沼的强多了。谁曾想啊……”
说着，月娘抽泣了几声，待她擦干了眼泪，又暗暗咬牙，“那秀才郎我更是认得，风流成性，楼里的姑娘就没他不爱的，见天儿的想跟我们套近乎，也不想想他身上那点银子，也就够进楼里喝口茶的！”
她这么一说，旁边好些个姐妹也愤愤了起来。
“就是，就是！”
“那秀才郎人模狗样的，虽然确实有些学问，但为人好色，不是良人！”
一号摸了摸鼻子，又问道，“那你们可听闻他要求取春芽？”
“什么？”
一众女子大惊失色，更是气愤，“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要拉春芽下水，我呸！”
此时，五号等人也走了过来，正巧听闻他们在聊秀才郎，八号赶忙上前，拿出那张渣男纸条。
“小姐姐们，昨天秀才郎去放了盏河灯，应该是给你们中一人的，不知是谁要和他相约呀？”
八号大大咧咧，俨然没注意这边的人都挺讨厌秀才郎的。
月娘一脸轻蔑，“这位公子，你怕是问不出什么了，我们对那等人可没什么好脸色，妈妈也阻拦我们私下赴约，所以应当是没人会接下秀才郎的邀请的。”
八号摸了摸脑袋，“你们再瞅瞅？这字条说的有模有样的，应该是有人要跟他约会来着。”
说着他又把纸条上的字念了一遍。
五号在一边默默观察众人的神情，发现在说道“秋来子时……”开始，就有几个女子神色微动，其中月娘和晚娘的神情尤为凝重。
月娘抬起一双水眸，语气颇为不悦，“这位公子，我说了，我们楼里的姑娘虽然在世间多有骂名，但是好赖人还都分的清，就秀才郎那等无耻之徒，无人会喜欢。”
晚娘在一边接话，“说的没错。妈妈从小就告诉我们，风流才子穷书生，一诺千金许终生，这都是话本子里的故事。”
“再说了，就算有人想和他交好，那也只会把人往楼里带，我们沿河风景秀丽，什么好景色看不到？没了妈妈的准许，断不会轻易离楼的。”
听着晚娘的回答，五号总觉得这话里有话，表面上好像是说她们看不上秀才郎，但又句句离不开月仙楼和秦妈妈的规矩，就好像，他们都被关在这楼里，被铁链禁锢着，从不能出去。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脑海中有什么闪现，却怎么也抓不住。
几人视线在众女子周围转了一圈，忽的五号状似疑惑的问道，“不是说月仙楼的人都在这儿吗？怎么没看到你们口中的秦妈妈？”
愤然的众人又是一静，彼此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月娘和晚娘开口。
“我们不知道，昨天花灯会楼里热闹，大家都各忙各的，不知道秦妈妈去了哪里。”
“早上你们召我们问话，我们也都早早起来聚集在这大厅里，至于妈妈？我们也是找了几圈，都没看到她。”
晚娘默默喝了一杯茶，“大抵是有事情耽搁了吧。不过也没什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妈妈会独自出去，不让人跟着。”
一号一听，这里有瓜！
回想上一轮关于秦妈妈的线索，赶忙问道，“那你们可知秦妈妈有没有什么比较交好的贵人？听说有一个比较神秘的中年人……”
月娘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哪配知晓妈妈的事儿。不过那个中年人确实有几分印象，好像是城南的某个员外吧，只听妈妈叫他孙大人，别的一概不知。”
晚娘补充道，“孙大人每次来都戴着面具，一来就被妈妈引到贵客的包厢，其他人都没见到过他的样子。”
一号揉了揉眉心，线索又断了？
恰在这时，这群小姐姐中有一个人突然哭出了声。
众人向她看去，只见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身丫鬟打扮，看起来不是楼里的姑娘。
“这是我们楼的小丫头，什么活都干，跟春芽一样，端茶倒水，也是个苦命的。”月娘神色复杂，向他们解释。
一号递了个帕子，“小姑娘，你咋哭了？谁欺负你了？”
八号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死对头还挺怜香惜玉的，那平时这么对他干啥，一见面就要打他！难道是他不够可怜吗？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哭泣的小姑娘，势要学习一二。
不求一号安慰他，只求少挨打。
哭泣的小姑娘感受到八号的视线，抽泣的动作微微挺多，啧，这人有病？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很是伤心。
“我，春芽跟我也是朋友，我们之前总在一块玩。还有冬雪、小梅，我们都住在一个厢房。”
“我哭就是伤心，自去年开始，她们一个一个就离我而去，我以为春芽离开月仙楼就有好的出路，哪成想还是没有逃脱那个诅咒。”
诅咒？
众人大惊，这咋还扯上诅咒了？
月娘和晚娘等人也是齐齐变色，“小鱼！慎言！”
然而哭泣的小姑娘，也就是小鱼，听到两人的话却猛地站了起来！
“不，我就要说！今天秦妈妈不在，有人救我们！我必须说！”
五号等人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小鱼深吸了一口气，“各位大人！求你们救救我们！如果不离开月仙楼，不，不对，如果不离开秦妈妈我们都会死的！”
“好些年前我们就不断有人失踪，先是比我大一些的小丫鬟，再是几个姑娘！”
“说是失踪，那都是对外的谎言！她们死了！她们都死了！”
“是彘的诅咒！”
“是秦……”
嗖——
小鱼话没说完，一道破空的声音响起，她声音顿住，不可思议地捂住脖颈，一根黑色的银针自她的手缝中突显。
她最后看了眼众人，目光落到月娘和晚娘的身上，啊啊了几声，最终倒在了桌上。
“啊——————”
“小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