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头没了。
原本秦欢想直接将他抹除，但临动手前她又改变了主意。
这老头是姜灵的靠山，如果把他丢回姜家，当初姜灵对小徒弟的所作所为她应该就能亲自感受一番了。
所以秦欢多废了点力气，给他留了个全尸。
“让盛烛过来。”体力活，要交给苦力做。
盛烛正好合适。
“好。”
姜回乖巧应下。
秦欢没主动把他放下，他也不提这事，就乖乖被师尊抱着。
盛烛来得很快。
“大爷，你找我！”
盛烛嘴里还啃着鸡腿。
他来得匆忙。姜回通知他的时候，他刚点了一桌菜还没开动。
一大桌的菜，不赶紧吃就可惜了。
但大爷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就只好委屈这些菜先待在自己的储物空间，等他有空了再拿出来吃。
秦欢指了指地上的完好无损的尸体：“丢去姜家。”
“姜家？”
盛烛眼神小心地在自家主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知道了大爷，我这就去！”
盛烛也不嫌晦气，扛起地上的尸体就走。
姜家在青枫城过于出名，盛烛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给你们的。”
盛烛丢下尸体就走。反正大爷也没交代他什么，赶紧干完这破事回去吃饭要紧。
等吃饱了，他还要修炼呢。
虽然外面的世界比纹天秘境安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谁都不能保证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像大爷那样厉害的人类。
盛烛的要求也不高，他只希望自己以后要是再遇上很厉害的人类，不说能跟对方过几招，他就只求能顺利逃命。
只要他跑得够快，就没人能够杀死他。
姜回还不知道自己的契约兽这么励志。
比起盛烛吃完就修炼的自觉，他就要闲散得多，“师尊，我们要去哪？”
姜回慢慢跟着秦欢身后。
她走得不快，许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步子，她偶尔会停一停。
只要是跟师尊一起，就算只是这样漫步闲游，他也很喜欢。
“姜家。”
“姜家？”
姜回的目光终于从亲亲师尊身上挪开了一点，他看了看周围。
确实是去姜家的路。
“姜家家主请我们去做客。”
“做客？”
姜回停下脚步。
“不想去？”
秦欢也停了下来：“若是不想，便不去。”
她是想让小弟子看看姜灵的现状，可他要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秦欢当即转身要回去。
“师尊！”
姜回一把抓住秦欢的手，“不是的师尊，弟子只是有些害怕。”
“……”又害怕？
胆子是不是小了点。
秦欢没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直觉告诉她这样不行。
“不怕。”
被抓住的那只手反手一握，小弟子的手就在被她牵上了。
“砰——”
“砰——”
“砰——”
姜回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之间，空气有些灼热。
姜回清楚地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垂眸，一瞬不停地盯自己被师尊牵住的那只手。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完了。
不仅修炼魔道的功法，还爱上了自己的师尊。
那些正道修士知道了会被他气死再讨伐他的吧。
到那时，师尊还会护他吗？
“师尊。”
姜回小跑两步与秦欢并肩：“师尊会一直护我吗？”
秦欢：“……”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难道之前她说得还不够明显？
“嗯。”
秦欢漫不经心地观望着周围的景色。
路过一只石狮，她想起姜灵在这里用鞭子抽打过小徒弟。
碍眼。
毁掉。
路过一方池塘，又想起姜灵在寒冬腊月把耳环丢水里把小弟子推进去找，还让人盯着他，找不到就不能出来。
冬天，这湖都要结冰了。
湖底的淤泥又黏又脏。
小弟子在里面待了三个时辰，直到天黑姜灵忘了这事他才能偷偷爬上来……
不行了。
这条路简直处处碍眼。
“咔嚓——”
脚下的路裂开一条缝。
“咔嚓咔嚓——”
裂缝越来越大，一直蔓延到姜家门口。
姜家的大门华丽而威严。
一点也看不出内里藏污纳垢，污浊至极。
这还只是山脚的门，门后居住的都是一些不受家族重视的旁支，好些为了讨好姜灵，没少欺负小徒弟。山上主家的居住的地方还有一道门，那门还要更华丽些。
裂缝并没有因为姜家大门的存在而截停。
“砰——”
“轰！”
裂缝突破姜家的防护阵法，再把姜家大门一举摧毁。
“何人犯我姜家！”
大门被毁不仅动静大，姜家的脸面也跟着大门一起掉在了地上。
秦欢牵着小徒弟，在一片废墟之上也如履平地。
守门人来得很快。
对方境界还可以，元婴巅峰。一般这样的修为在一些小一点的家族里都够当个客卿长老被供奉了，可在姜家这人不过是个领头的守门人。
姜家大门倒塌的瞬间，守门人也闻声而至。
裂缝还在开拓姜家的地皮。
“快！快去通知家主有人闹事！”
守门人见裂缝突破防护阵法后仍旧没有停下的趋势，就知道找茬的不是他能对付的人。
“阁下所谓何人，为何擅闯我姜家！”
知道敌我悬殊，守门人没敢动手，只想着多说两句拖延下时间。
方才他已经发出了紧急信号，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了。
秦欢瞟了他一眼，道：
“你们家主让我来的。”
这一眼无波无澜，却让守门人后背无端升起一股寒意。
“您，您请。”
守门人躬身让开道路。
他知道，自己不会是来人的对手。
秦欢掠过守门人朝山上缓步而行。
裂缝随着她的前进越扩越大，守门人急得直冒汗。可直到秦欢身影消失在山脚他也没有出手的勇气。
“方才……那是姜回？”
直至看不见秦欢的背影，守门人才终于意识到二人中那俊美异常的少年就是姜家二少爷，姜回。
不怪他方才眼拙，姜回的变化实在太大，让他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过去十多年他常亲眼看见姜回作为主家正经少爷，却被各个旁支欺辱所以印象深刻，他可能都认不出他来。
守门人消息广。
他知道白长老去找“废物”姜回报仇，却被人丢回尸体的事。
白长老是化神中期，实力比他高了不止一丝半点。
连他都拿如今的姜回没办法，他又如何是这两人的对手。
想到姜家对姜回所做的一切，守门人意识到，姜家的气数可能要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