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昏暗的光线，换做其他人可能没法一眼认出。
但是作为一个亲自去过的人，顾白很快就认出了演唱会的正主。
郑天后一拍掌：“没错，就是汤爷的演唱会！
有个华国的粉丝，在汤爷的演唱会上秀了一手，出尽了风头！”
她一边说着一边切换视频，滑了几个之后，恰好到了一个异常清晰的版本。
这正是那名神秘粉丝开唱，全场被震惊失声的时候录制的。
全场安静，那位神秘粉丝的歌声就被收录得格外清晰。
只见汤爷半跪在舞台上，为一个人举着话筒，满脸的诧异和惊喜。
而台下的那名神秘粉丝正在开唱，歌声轻快悠扬。
一首难度不低、包含不少炫技成分的歌曲，被他唱得游刃有余、潇洒恣意。
虽然那个粉丝只露了个后脑勺，但是作为本人，顾白还是瞪大了眼睛。
啊这……
啊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顾白急切地滑到下一个视频，视频的内容更加离谱了。
竟然是汤爷暂停伴奏，邀请顾白上台合唱的视频。
郑天后还在一旁解说：“这个唱歌的粉丝听说特别神秘，不但戴着口罩和帽子，还一言不发。
他全程都让身旁的女伴代替发言，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
就连汤爷请求他留联系方式，他都没有同意。演唱会一结束就低调离开了。”
顾白的脚趾头开始悄悄施工，眨眼的功夫三室一厅就齐活儿了。
“网上到处都在猜他的身份，有人猜他是某个国家的王子，身份特殊才需要保密。
还有人说他可能是特工，多才多艺，但是身负重要任务，不能引起注意。
还有一些离谱的猜测，一听就很假，我就不说了。”
郑天后越说越兴奋，不知疲倦地跟顾白分享她的吃瓜心得，根本不顾对方的死活。
“最新的调查结果是，网友发现他和女伴私下交流的时候，疑似说的是华语。所以基本确定他是华国人。
因为这位神秘粉丝的出现，国外很多歌手都掀起了来华国的热潮。”
顾白借着擦汗的动作，遮住自己心虚乱瞟的眼睛。
“为、为什么啊？怎么就到了全都要来华国的地步？难不成他们还指望从十几亿人里找出那个人？”
郑天后：“你知道的，外国人一直对华国有些奇怪的误解，比如认为华国人都会功夫。
以前就掀起过来华国拜师学武的热潮，现在外国人认为华国人都会唱歌，随便一位华国粉丝都深藏不露，所以全都跑来音乐交流了。”
顾白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吃瓜吃了半天，敢情是自己把洋人往国内引的。
但凡他坦坦荡荡的，不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会把这么多人招来。
问题是顾白还没法澄清误会。
他一个公众人物，被一条狗带着偷渡出国，能说吗？
看来以后出国不能图方便，还是得老老实实办签证，不然干点啥都得掩人耳目。
“话说我刚看视频的时候，我还怀疑过这个神秘粉丝是不是你，但是……”
郑天后的话还没说完，心虚的顾白一下子就提高了音量。
“不是我！我最近就没出过国！”
郑天后疑惑地看了顾白一眼。
多亏了这瓶红酒，把郑天后熏得两眼发花，脑袋发懵，竟然没察觉顾白的异常。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啊，如果是你的话，没必要搞这么神秘，直接上台就完事了。”
“那是……嘿嘿那是……”顾白跟着干笑附和。
“反正啊，节目组现在是彻底玩脱咯，收不了场咯。”
郑天后做完吃瓜总结，迷迷糊糊地以手托腮，脑袋一点一点。
这瓶红酒她也就喝了一杯半，一次性杯子的量，人就已经半醉了。
那剩下的酒，可都是顾白的咯！
顾白从沙发上捞起一个抱枕，塞到郑天后脑袋底下，自己则悄悄把酒瓶勾到自己面前，拿起来对瓶吹。
之前顾白还跟着缺德网友们一起快乐吃瓜，现在他有点真的关心《巅峰歌手》节目组了。
“对了郑姐，你有没有收到歌手导演的邀请啊？你会去参赛吗？”
郑天后眯着眼，笑嘻嘻答：“当然收到了，节目播到一半的时候，导演就在往季选手的群里发消息了。
他邀请大家返场比赛。你猜怎么着？嘻嘻，压根就没人理他。”
“嗯？这节目这么火，热度这么高，大家又有实力，为什么不去？”
郑天后摇头：“哪有空啊，当年在节目上拿名次的，事业都上升新台阶了。
但凡还唱得动的，都赶着去开演唱会了。参加比赛哪有演唱会赚钱啊。”
顾白对演唱会能挣多少钱还真没概念，赶紧打听一下：“能挣多少？”
“一线歌手开一场演唱会，入账大几千万轻轻松松啦，就算是四五线，只要还有名气，一晚上几百万的也是有的。”
“而且演唱会上全是粉丝，粉丝可比网友包容。唱成啥样都会被夸，唱累了还能对口型，这可比上节目比赛轻松多了。”
顾白听得沉默了，这是真赚啊，难怪导演请不动人呢。
郑天后在一旁继续说：“至于那些唱不动了的，拼盘演唱会都不敢去，你猜他们还敢上台再比赛吗？”
“而且我能打听到小道消息，他们也有小道消息呀。
大家都知道即将要来的踢馆歌手有谁，压力不是一般大。
只要一翻车，过往几十年努力全白费。晚节不保不说，网友还会质疑当年的比赛名次有黑幕。
总之权衡利弊，没人会轻易答应的。”
顾白可算是理解通透了。
果然网友们还是太天真了。
无论怎么上升高度，说白了这就是一场娱乐赛事。
圈里面没人当回事，业务能力被外国歌手吊打也没人认真反思。
等比赛结束，这帮外国佬离开之后，内娱该怎样还是怎样。
一批混子淘汰了，另一批混子只要没被发现就能继续混。
整个华语乐坛呈现出青黄不接的状态，甚至还没有20年前发展得好。
有心无力的老一辈歌手，斗志消磨的中生代歌手，温室花朵般的新生代歌手，出不了头的素人歌手。
内娱乐坛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景象了。
输给外国人的不是某几个人，而是整个萎靡的乐坛生态。
郑天后迷迷瞪瞪地拍了拍顾白的肩头。
“导演已经没有选择了，现在他唯一的救星就是你。
只要你能夺得第一，那么前五名有四个是外国人也不是不行。
加油顾哥，到你力挽狂澜、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顾白被拍得差点把酒弄洒，他连忙放下酒瓶，才问：
“那你去参赛不？你进前五应该也是绰绰有余吧。”
“我不去！我不惯着那导演！我跟他年轻的时候也算认识，那时他还是挺认真一小伙。
现在他名利双收了，权利也大了，结果好好的节目交给他，只想着糊弄交差。”
“你去参赛已经能保他不丢工作了。我再跟着一起去，他就直接半场开香槟了。
不让他多提心吊胆几天，是不会长教训的！”
两人正在背地里叨咕人呢，一瓶酒没喝完，人家电话打过来了。
“您好，顾老师，请问您现在有没有空，可以再谈谈上节目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