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如梦初醒，吓得拔掉耳机，弹了起来。
耳边传来对面楼发出的辱骂：“谁啊！鬼吼鬼叫这么大声！把我家玻璃弄碎了！”
顾白咽了口唾沫，冷汗直流。
弄碎玻璃不算大事，掉下去问题就严重了。
不会砸死人吧？
这高度，还是玻璃，一砸一个死。
他急忙跑到窗边，往下看去。
好在对面那户人家，窗户坠落的地方是条小巷。
平时不会有人穿行，也幸好没人在里头释放内存。
顾白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短暂安心了些，差一点就要出人命。
余光扫到自家的窗户玻璃，竟然也多了一条裂缝。
他心里一沉。
坏了，坏了。
他住的是民宅小区，这栋楼算比较新的了，都经不住折腾窗户开裂了。
对面和隔壁的那些楼，装修年份久远，那些窗户就更加顶不住了。
也不知道目前有多少户人家受害了。
顾白焦急地跑到电脑前，交代道：
“我好像惹祸了，虽然刚才没砸伤人，但是整个小区的窗户估计都遭殃了。
感觉我有必要，连夜把附近几栋楼的窗户都给换了。
先不聊了，我去联系物业了，拜拜！”
顾白怎么都没想到，唱个歌还能闹出这种事。
差点给阎王爷增加工作量。
难怪明星歌手们都要跑到空旷的别墅区居住呢。
看来，是时候去买套新房子了。
这小区待不下去了，左邻右舍杀了他的心都有，地址也暴露了。
看着顾白匆忙离去，连直播间都来不及关的身影，网友们内心复杂。
这个时候，所有观众脑子已经乱了大半，连弹幕都不知道怎么发。
粉丝和黑子，全都给他干沉默了。
死人和活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咱就是说，别人唱歌，顶多上娱乐新闻。
顾白唱歌，是差点上法制频道啊。】
【等会儿，只有我还在震撼他的高音吗？
跳楼机一样的高音耶，直上直下，比搭电梯都丝滑！】
【我也是！我现在还停留在他开唱前羞涩一笑，让大家别笑话他……】
【然后他反手把全小区的窗玻璃干碎了！什么欲扬先抑，我信了他的邪！】
【看起来他是刚要开大，就被强行打断了。他该不会，还能唱更高吧？】
这事儿简直细思极恐。
郑天后的高音尖细空灵，仙气飘飘。
顾白的高音则圆润丝滑，余音袅袅。
如果说郑天后的高音，就像冰泉一样浸入脑中。
那么顾白的高音则像一只巨手，把每个听众的脑袋放在掌心，像盘核桃一样盘来盘去。
就是这么丝滑，完全无法抵抗。
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人在飙高音的时候，对声音的控制力也会越来越弱。
用假音强行顶上去的高音，听起来发飘，发虚。
而顾白的高音依然这么浑厚坚实，说明他的气息非常稳，而且控制得游刃有余。
也就是说，刚才直播里呈现的那种程度的高音，仍然在他的舒适区内。
可惜，他正要发力的时候就被打断了。
不然，不知道他还能升多少个key。
其真实实力，竟恐怖如斯。
郑天后迟滞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她没忍住直接在顾白的直播间爆了粗口。
【卧槽！你那天说不用我教，原来不是怕学不会，而是根本不用学？】
发出去之后，她才惊觉这是直播间，赶紧退出，私聊顾白。
【你这家伙，比我音域宽那么多，那天听到我能唱4个八度，还装得这么惊讶？？】
【咱俩这么熟，你给我整这死出！】
【教我！教我！不然我要闹了！真的要闹了！
之前给你打了3亿，多出来的当学费行不？别逼我跪下求你！】
看着郑天后突然离开直播间，观众们愣了好一会儿。
反应过来之后，直播间的弹幕又疯了。
【牛哇！这是把郑天后唱跪了？？？
顾白这五年真的是去当灵堂歌手？不是去什么音乐培训学校进修了？】
【不懂就问，我去灵堂驻唱个几年，是不是也能像顾白这么牛？】
【换整个小区的玻璃不便宜吧，破费了破费了。
听说他以前灵堂500块一场，攒钱不容易啊。兄弟们打赏一波？】
【属实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破财了。是我起哄让他唱这首歌的，一点礼物聊表心意。】
【说的也是，这事我也该负责。我出5毛意思一下。】
【我出1块！】
铺天盖地的礼物特效几乎淹没了整个评论区，顾白的榜一大哥也是换了又换。
这下，那些阴间的鬼粉可就不高兴了。
以前全阳间的人都是顾白的黑子，那时顾白只有他们。
那时，只要一看到赞美顾白的弹幕，就知道是鬼粉发的。
顾白也只和鬼粉互动，只给鬼粉唱歌，只对鬼粉们笑。
然而，现在人间的活粉越来越多，越来越分散顾白的注意力。
这些活粉，还不讲武德，竟然用礼物打赏来勾引顾白。
可恶，这不是欺负他们冥币没法氪金嘛！
【气活我了！气活我了！这些妖艳贱货，竟然用礼物来勾引我家顾白！】
【完了！完了！粉丝贡献榜上全是那些活粉，以后顾白会不会不爱我们了！】
【再这样下去，顾白的直播间岂能还有我们鬼粉的一席之地？】
【不行了，我必须给我孙子托梦，我要他帮我充值打赏！助我夺得榜一！】
【你说得对！我本来还想存钱看顾白演唱会的！
不过，顾白应该不会再去灵堂驻唱了。这些钱，我还是花在托梦上吧！】
【听说前两天有个姐妹拿到了顾白签名照，全地府唯一一份！出价五千亿都不卖！
我也要让子孙们去找顾白要签名，烧下来给我！】
【托梦！托梦走起！咱们鬼粉不能输！不能让顾白被活粉那些妖艳贱货给骗了！】
……
看着直播间的盛况，还有鬼粉们的痴狂，两位东方鬼帝陷入了沉默。
阎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们的脸色。
直到现在，阎罗才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有些冒进了。
应该继续聊谛听的话题的。
大不了就帮顾白顶包，说吾不小心一屁股把谛听坐死了。
这二位鬼帝出了名的传统守旧，万一他们接受不了追星行为怎么办？
要是惹怒他们，下令地府全部断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沉默半晌，终于，鬼帝之一，神荼开始说话了。
“这个顾白……何时阳寿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