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便是张凡的个人解释时间。
其实对于解释这种事，张凡一向很少做，因为他的耐心不允许他做这些东西。
但耐心这玩意是要分人的，你如果让他跟一个陌生人去啰嗦这些，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掏枪打死那人。
死人，不需要解释那么多东西。
不过当对象换成杰克和老维时，这个标准自然就得变化一下了。
经过张凡的一番讲述后，维克多的脸色先是由平静转变成惊奇，然后又到惊愕，最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说真的，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你曾经的故事，你说你出生在一个特别的国家，在那里没有公司，也没有资本，人们可以在晚上坐在街头喝酒，不需要担心帮派火拼，也不需要担心自己随时可能会碰上清道夫，
当时我还嘲笑你这种生活应该只会出现在天堂，现在你却告诉我它成了现实？”
在赛博世界，张凡没少跟老维说起自己原生世界的见闻，这对于在赛博世界过惯了提心吊胆日子的老维来说无异于是白日做梦。
晚上坐在街头吃饭喝酒？
你有几条命够作的？
“没错，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老维！”张凡看着老维笑了笑说道。
“呼~”维克托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站岗巡逻的暴恐机动队，“那就是说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非洲，而且新漂亮国也不存在，夜之城更是没影，像荒坂，军用科技，泽塔一类的公司都不存在了？”
“严格来说并不是，公司的东西还在，不过它们现在的所属权在我手上。”
张凡走到老维身边和他并肩站着道。
“我可能得缓缓，信息量有点大，消化起来需要点时间。”老维望着窗外许久后发出一声感慨。
“我明白。”张凡拍了拍老维的肩膀，随后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服饰有点不太对劲，“老维，我刚刚一直就想问的，你这衣服是...”
在他的印象中，老维平日里穿的都是一件深蓝色的短袖t恤，上面没有LoGo，可现在对方身上穿着的是...泽塔科技？
“哦，这个啊，泽塔科技的，我给他们打工了。”听到张凡问起身上的衣服，老维低头瞥了一眼笑了笑，只是张凡能看出，他笑的很勉强。
“老维，我想知道我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张凡认真的看着老维，语气里也是充满了郑重。
“...”老维看着张凡无比认真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后道：“自从你炸了荒坂塔之后，荒坂的业务在夜之城就可以说是一蹶不振，他们空出来的份额很快便被泽塔科技给占了，
这些公司里的家伙比起荒坂更加贪婪无度，他们收编了夜之城几乎所有的地下诊所成为他们公司旗下的义体诊所，我反抗过，但...没什么用，
因为这事，米斯蒂跟我大吵了一架后就搬走了，据说是离开了夜之城，
而我呢没多久就被弄去了旧金山，再然后工作了没多久，刚刚就感觉眼前突然一黑，之后就见到你了。”
老维的描述很平静，但张凡却只感觉一团怒火在胸口燃烧着。
他原本以为老维可能是死在自己的牵连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老维居然会是因为工作猝死的。
对于老维进公司这种事，张凡并没有任何责怪，因为他明白面对公司，反抗终究只是徒劳而已，老维需要生活，而想要活下去，归顺就是唯一的办法。
“老维，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
张凡低着头紧咬嘴唇，声线显得有些颤抖。
或许自己当初应该留下来的，或许自己不该选择那么极端的，如果自己在，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哈哈哈，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因为这种事而感伤什么，至少我们现在又聚在一起了不是吗？”
老维笑着拍了张凡一下，声音里带着无尽的释然。
他明白，即便是张凡在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起这个被他捡回来的孩子，从最开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到最后杀人不眨眼，即便是面对枪林弹雨也依旧能保持淡然的夜之城传奇，这一路走来他经历太多。
犹记得初回聊天时，这个孩子还在那里用一种充满希望的目光描绘着他所在的家乡，可随着时间的沉淀，夜之城这个染缸让这名曾经饱含正义和慈悲的年轻人成为了无情冷血的刽子手。
现在其实挺好的...
嘭！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只见身上沾着些许黄土的杰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
“你真的没骗我？这里真的不是夜之城，卧槽，牛逼了兄弟，你现在居然都当上暴恐机动队的长官了，比当初V在公司的时候还风光啊。”
看着杰克大惊小怪的样子，张凡笑着打趣道：“行了，以后有你惊讶的时候。”
“这么好的日子，不喝一杯实在是可惜了，在旧金山我都找不到喝酒的人，可是馋坏了。”老维这时也是插嘴道。
“这个...”
听到老维这个要求，张凡愣了愣神，这玩意好像还真没有。
索马里由于常年战乱，许多商品根本不怎么流通，其中就包括酒水，虽说当地也有自己酿的酒，但显然那种东西张凡宁可是渴死都不会喝的。
妈的，早知道当初就顺点过来了。
“不会吧，这么大的地方连酒都没有？”维克多看着张凡木然的样子有些意外。
“还真没有，不行你等会，我带人走一趟给你们顺点回来？”张凡此刻只觉得有点丢脸，同时也有点恼自己思考的不全面。
老朋友见面怎么能不喝酒呢？
“算了算了，没有就没有吧，没必要因为这个再去找什么麻烦，酒没有就算了，来点真肉吧，我还真没尝过真肉的味道呢。”
老维摆摆手打断了张凡的动作，随即也是换了个小要求。
“没问题，等着，我让人给你送！”
索马里可是畜牧国家，虽然产量少，但供他们三个人敞开吃的肉还是有的。
————
夜晚，篝火旁，杰克以及老维一人抱着一根巨大的羊腿啃着，上面只是撒了些许的盐巴，但依旧不影响两人吃的津津有味。
“妈的，真肉就是香，不像夜之城那些玩意，吃起来一股塑料味。”
杰克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吐槽夜之城售卖的那些合成肉。
广告里写着，合成肉里有真肉的成份，但实际上当你真正吃起来时，才会发现根本没有肉味，细细嚼甚至还能品出塑料味。
“慢点吃，别噎着。”张凡看着杰克满嘴流油的样子劝了一句，但一转眼只见老维的吃相丝毫不比这货强，顿时有点无奈。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老维和杰克这辈子都没尝过真肉，如今突然吃上这等美味控制不住也实属正常。
两人风卷残云，不多时便将一整个羊腿啃的干干净净。
老维打了一个饱嗝，擦了擦嘴道：“这估计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吃够了吗？不够那边还有。”张凡指了指身后道。
“饱了，吃不下了，留着以后吧，反正日子还长呢。”维克多摆了摆手，看了身边还在大快朵颐的杰克笑了一下后又看向张凡道：“说说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上什么忙？”
“老维，我没打算让你帮什么忙，你们能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宽慰了。”
这话张凡倒是一点没做假，他复活老维和杰克是一早就决定好的，只是之前因为没站稳，他才没敢复活这俩人，在基地修建好后，他也是第一时间用积分把两人换了出来。
“行了吧，我可不习惯吃白饭。”老维说着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暴恐机动队道：“在公司习惯了工作，突然停下来反而有点不适应，说真的我还挺怀念你们三个在我诊所的那段日子，我这个年纪了也干不了别的，还是当个义体医生吧，也算是回归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