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统陷入了沉默。
良久，746宽慰道：【刷刷牙，也不是不能亲。】
言纾：【……】
他跺了跺冷的发麻的脚，走到了洞穴迎风口处，看着被海水映蓝的天空道：“他不会的。”
小胖鸡悄咪咪的撇撇嘴，心说主人你这叫恋爱脑，盲目自信。
哪有恶龙不吃人的嘛。
言纾傻站了一会没等到黑龙回来，便开始自己摸索着从这高空洞穴中下去。
他在上面看的很清楚，下面连着沙滩，以他的本事能捉到鱼，不至于真的被扔在这饿死。
不知过了多久，言纾终于顺着陡峭石头爬下来，踩到松软的沙滩上，刚刚被硌得生疼的脚心才得到救赎。
他凑到海边，刚想洗洗手上的脏污就看见平静的海面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先是停在半空看了一会，然后才气势汹汹的冲了下来。
“……”
言纾心想，不要吧，他才刚爬下来。
几秒钟后。
言纾再次被扔到了洞穴里，黑龙气得呼出烫人的鼻息，将言纾逼到角落处，金色瞳孔内全是怒意。
黑龙盯着言纾张开了嘴，言纾赶紧抬手拍了一下他大大的脑袋，比黑龙还要生气的质问：“你干什么？不会真的要吃人吧？”
第一次被人打了脑袋的黑龙一愣，缓缓合上了嘴，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言纾看他这样皱了皱眉，试探的问：“你不能说话？”
可明明之前那些人恳请他喷火的时候都听懂了，不能交流的话怎么搞出献祭这一出的？
言纾又问：“能变成人吗？”
这么大一个杵在他面前，还是张着翅膀正对着，他很难不把视线下移。
黑龙歪了歪脑袋，对着言纾低吼了一声，然后收起羽翼体型渐渐缩小，等人高之后化作一个成年男性的模样。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还有一双金色眼睛。
是楚宵行没错。
但是……
言纾唰的一下抬手捂住了眼睛，怒道：“你们龙都喜欢裸奔吗！”
“世上只有我一个龙。”
男人将言纾的手拿了下来，视线看进了言纾的眼神中，良久，他低低地笑了。
言纾数着洞穴顶上的石头，问：“你笑什么？”
“你在害羞。”对方扯了扯言纾身上的衣服领口，那领口很大，稍微一动便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言纾本来就冷，现在更冷了。正想从他手里夺回来衣领，就见楚宵行抬指伸入里面戳了戳。
他戳完之后看着言纾发抖的身体，觉得很有趣，“你的红宝石，比我收藏的那些还要漂亮。”
言纾：“……”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西方世界中黑龙常常是邪恶的代表了。
明明就是故意的，装什么装！
言纾恶狠狠的把衣领薅回来拢紧，“你去穿个衣服。”
“没有衣服。”楚宵行看他还在发抖，思索片刻，将自己刚刚飞出去一趟抢回来的床被盖到了言纾身上，“你们人类真弱小。”
言纾垂着眼不看他，将脚往被子里收了收。
楚宵行看见了，直接按住了他的脚。
“又干什么？”言纾瞪着眼看他，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很怕冷。
楚宵行握住了言纾的脚腕，抬起来看了一眼后便皱起了眉毛，“你受伤了。”
脚底被利石划出了血，言纾被冻僵了才没感觉到。
楚宵行说完后两手合拢将言纾的脚捧在其中，沉着脸为他治疗。
言纾只觉得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双脚开始回暖，一些细碎的疼痛逐渐变成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忍不住咬住下唇，闷声说：“可以了。”
楚宵行嗯一声，给他塞回了被子里。
乍一离开他温暖的手心，言纾还觉得被子里有些凉，但他现在不想给楚宵行投怀送抱，衣服都不穿的大变态。
仿佛从他嫌弃又渴望的目光中察觉到什么，楚宵行站起来，在自己那堆奇奇怪怪的战利品中逡巡片刻，扯出来一件和言纾身上大差不差的袍子披在了身上，然后再度回到了言纾身边，在言纾的注视下张开了怀抱。
言纾犹豫了一下，然后很没有出息的扑了上去。
“唔……暖和。”
他喟叹一声，往楚宵行怀里挤了挤，蹬开了那床被子。
果然会喷火的龙还是有点用处的，身上比火炉还暖和。
楚宵行笑了一下，看着言纾细白的脖颈问：“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言纾。”言纾靠在他胸膛上，觉得那处最暖乎，明知故问道：“你呢，大黑龙。”
楚宵行垂眸，“龙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言纾蹭的一下直起身子，“你叫楚宵行，笨龙。”
封闭记忆也不至于把名字都忘了吧。
楚宵行跟着他念了一遍，“东方名字，什么意思？”
言纾心想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叫这个名字了。
但抱着他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言纾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说：“宵，是黑夜的意思，对应你的颜色。行，寓意美好，希望你有坚定的意志。”
楚宵行：“那楚呢？”
“楚……楚是、是……”言纾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借口，放弃了，“不知道，随便取的。”
头顶传来笑声，他靠在楚宵行身上，跟着对方笑的频率颤动。
言纾的视线落到了洞穴边缘处的骨骸上，问：“你吃人吗？”
楚宵行收敛笑容，眼神嫌恶道：“龙是高贵神秘的种族，人如此低劣，不配成为龙的食物。”
言纾挑了下眉，果然如此。
“所以他们怎么死的？”
“不知道。”楚宵行说，“可能饿死的吧。”
他经常外出寻找宝藏，对带回来的人向来不关心。
龙这一种族，死了上一个才会诞生下一个。楚宵行有记忆时便开始接受献祭仪式了，他平常也就走个过场，看戏似的绕一圈喷喷火，抓了人扔回洞穴，再飞出去找宝藏。
日子枯燥又无聊。
但言纾不一样。
楚宵行看着言纾，想到了他踮着脚尖等着被自己带走的模样，暗自笑了。
有趣的东方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