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从她的发梢滴落,一连串地砸在她突出的锁骨、滑过胸前细腻的肌肤后没入饱满的前胸,隐入缝隙。
她竟然仅穿着贴身衣物!
那道优美的身体曲线在水雾中若隐若现,谢星绫不敢看,梗着脑袋望天,嘴还很硬,“你想多了。”
他肩头那道深长的伤口掉了痂,在水汽浸润下泛着白,江黛看着,便觉得他那处此时应该像自己心头一样发痒。
“想多了?”
女孩倾身靠近他。
她靠得这样近,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贴在了他僵硬如铁的手臂上,谢星绫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柔软紧贴着自己的肌肤,隔着湿透薄衫的触感却更加惊心动魄。
温热的呼吸在他脖颈间喷洒,惊起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谢星绫头皮也跟着发麻。
谢星绫想逃,可她的单膝却稳稳压在自己双腿间的石阶上,阻拦住去路,为了拉开距离,他只能抬起手肘抵在她肩头。
江黛意味不明地哼笑。
男人这才恍然发现这个动作自己的手臂抵住的位置恰好是她——那柔软的触感隔着一层湿透的薄衫,惊了心动了魄。
他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耳根隐隐发红。
“……”
谢星绫喉咙艰难地滚动,咬了咬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吻你。”
相比于他的遮掩江黛则坦诚无比。
“……”
谢星绫下颌线绷成锐利的角,宽阔的胸膛在水下微微起伏,带动着水面波纹荡漾。
心乱如麻。
想吻他?
想吻他……凭什么想吻他?
不是对其他人保证跟自己只是朋友么……为什么又要来招惹他?难道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醉酒后可以为所欲为的消遣……而已吗?
江黛全然不知他千回百转的想法,注意力全在对方那张抿得发白的薄唇上,主动地探身向前,靠近他的唇。
谢星绫一动不动,僵直着身体,像是在等待着她来随意采撷果实。
她心里更痒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对方的前一刹。
谢星绫猛然偏头,堪堪躲过。
江黛动作停在半空。
她挑了挑眉。
死木头的情趣么?
有意思。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升起了更强的征服欲。
江黛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对方逼进更逼仄更深狭的角落,宽阔的背脊几乎完全贴住了冰凉的池壁。
她再次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谢星绫又避开了,动作甚至比上一次更快更果断,最终,她的吻只是擦着他的面颊滑过、落在坚硬的石岩池壁上。
有点尴尬。
“谢星绫,你什么意思?”
江黛擦了擦嘴,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
谢星绫偏头望着不远处的假山,朦胧的山影在月色下静默,他的神色语气都很冷淡,“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她气极反笑。
这个死木头到底在想什么?玩欲擒故纵也该有个限度吧!前段生死关头在星岛主动吻她的人不是他吗?
钢铁一样坚硬的头颅不是已经低下了吗?
怎么短短一段时间不见突然硬气成这样?!
江黛双手并用,直直地扳住谢星绫的脑袋让他无法再闪躲,面黑如炭,“谢星绫,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你要再敢躲一下……试试看呢?”
话落,漆黑的双眸紧盯着他的表情,身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缓缓俯下,第三次向他靠近。
离得越近,她越清楚地看到对方眼底剧烈挣扎着的复杂情绪,如风雨欲来的夜般无声涌动。
十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一厘米——
就在双唇即将相贴的那一瞬间,感受到对方仍旧紧绷的身体,江黛心底那簇刚燃起的熊熊火焰像是突然掉进了冰水里。
灭了。
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强扭的瓜,没意思,好像自己多喜欢逼迫他似的。
“算了,当我没来过。”
江黛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体,转身准备离开。
男人沉默。
而就在她一条腿已经迈出水面、即将踏上池边台阶的瞬间,身后一股巨力猛然袭来。
“哗啦——”
温泉浪花翻涌,打湿了池边的鹅卵石。
男人从水中霍然起身,水珠顺着他清晰突出的腹肌滚落,那双因常年握枪而布满枪茧的手以不容挣脱的力道攥紧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重新拽回池中,重重压在了温泉池边。
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紧接着,粗暴而生涩的吻以不容拒绝的力道落下。
这是一个毫无章法、甚至称得上十分凶狠的吻。
没有温情的缠绵,没有胆小的试探,带着浓烈侵略性的爆发和掠夺。
谢星绫不懂什么是循序渐进,也不在乎。
像野兽冲破牢笼,积压多年的妒火、委屈,以及那些从不敢宣之于口的渴望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最原始的撕咬。
两人的唇齿在猛烈撞击中发出令人牙酸的磕碰声,痛感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儿迅速弥漫开来。
突如其来的攻势逼得江黛后脑勺只能抵在粗糙的池壁上,冰冷的石壁与他滚烫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那滚烫的舌尖蛮横地堵了回去。
布满枪茧的手扣在她的后颈,粗粝的指腹失了力度、重重摩擦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臂轻而易举地从她后腰绕过、往怀里勒紧,严丝合缝地按向自己的身体。
“……”
江黛只懵了一瞬,感受到对方如火山爆发般的冲动,含混不清地笑了声。
温泉的水汽更加蒸腾,周遭的空气稀薄而灼热,模糊掉周遭的假山与月色,将这一方天地隔绝成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
男人的呼吸粗重得吓人,不知疲倦地在她唇齿间攻城掠地、汲取空气,完全不给她任何换气的机会。
同样,也不给自己呼吸的机会。
这不像是在接吻,反倒像是一场以命搏命的比拼,决绝得仿佛要带她一起同归于尽。
江黛只觉自己仿若暴风雨中一叶孤舟,肺部空气被一点点榨干,本就晕乎乎的大脑因为缺氧更加脑胀,双臂只能攀上他宽阔的肩背,指尖陷入他潮湿的发丝中,用更热烈的力道回应。
许久。
等到两人氧气被彻底消磨殆尽,他们终于停下了自杀般的纠缠,猛烈喘着粗气。
彼此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柔软的紧贴着他坚硬的,中间只隔着一层湿透、几乎不存在的布料而已。
“谢星绫,你疯了?”
江黛喘着粗气笑。
“是你逼我的。”
他的嗓子哑得只剩气音。
“别说,这样的你还挺带劲儿……”
她喃喃未完,那人猛烈的攻势已再次落下。
——【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