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明白吗？”
小师妹笑道：“男人不能有意识，女人也不能。”
“男人因自私而抛弃女婴，女人因愚蠢而协助男人抛弃女婴。”
“世人，都一样的薄情和愚蠢。”
她跟安铮铮说：“所以师姐，你以为你真能唤醒女性，让她们作为水滴而存在？”
安铮铮觉得她的想法不可行，难道安铮铮的想法就可行了？
小师妹觉得安铮铮是天真。
正如安铮铮也觉得小师妹的想法是天真。
安铮铮微微颔首：“……那我好像找到了咱们的分歧点。”
这份分歧点，是由两个人不同的人生经历造就的。
安铮铮生在红色的旗帜下，她见证过女性们崛起的实例。几乎每一个行业，她都能找出优秀的女性。这种崛起甚至是全球范围内的。
她相信女性的力量。
但小师妹不一样。
她所见证的世界，是男人抛弃女婴，女人协助男人抛弃女婴的世界。
所以产生了最关键的分歧：安铮铮始终对女性本身抱有希望，并认为女男平等的路径必须有，如果女性最终选择了另一条艰难的路，至少最后的境况也是被包容的。
比如周玉洱。
但小师妹从根本上不信任世人，不仅是男人，还有女人。
为什么世界上有的祖母、母亲，本身就是女性，却能比男人更仇视女性？
被扔进女婴塔的时候，那些怨灵恨狠毒的男人。
而对于那些冒死给予她们生命的女人，那份恨意就掺杂了更复杂的东西。
可她们都是孩子，她们不知道那些情绪究竟是什么。
她们只知道，女人是愚蠢的，即便给予她们远超男人的本事，她们也会迷失在男人的情话和演戏般的行为中。
这是女性骨子里对男人的需要、顺从和依靠。她们的仁慈和高道德只会害死她们。
就像修仙界第一个为男修怀孕的女修一样。
所以，在小师妹的脑子里，世人都不需要思想。
“小师妹。”
安铮铮停下脚步，连带着一旁的温郁大师姐都十分好奇。
“如果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那你就这么做吧。只要不滥杀无辜，最后能承受后果就行。”
安铮铮是不赞同的，但她没有能力阻止。
那就不阻止了。
温郁大师姐挑了挑眉头。
就、就这？
她可是期待了快百年了啊！
最后的结局是，安铮铮也跟自己一样置身事外？
这不是安铮铮的行事风格吧？
“你这是在外头历练久了，脑子受刺激了吗？你真是百年前的安铮铮？”
温郁大师姐表示不相信。
安铮铮只是轻轻笑了笑。
“真的什么都不做？”
安铮铮反问道：“在这件事上，我能做什么？”
“她若滥杀无辜，我会请天道符。自有神下凡干涉。她不滥杀无辜，我拿什么去申请天道符？”
她还没学到跟上头联系的本事，本来就是回来学的。
结果师尊飞升了，修仙界集体沦陷了。只凭她一人？
温郁大师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件事上不能做，那其他事呢？”
“……”
安铮铮只看了小师妹一眼。
其他事，还能有什么事。
自然是替小师妹善后的事了。
小师妹行事乖张，真到大限将至之时，怕要落得鬼魄无存的下场。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又踏步往无殇真人的洞穴而去。
直到无殇真人为她留的东西被翻开。
安铮铮瞪大了眼睛。
……难怪小师妹有这样大的本事！
……难怪师尊要隐藏女身！
……原来千百年前那些意气风发的女修，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
她忽然想起出门历练前，师尊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