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小船上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众人。
这时，岸边仅剩的那名女子，又是冷哼一声，然后说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自相残杀，只要将对方丢进河里，那他不就能安全渡河了。”
“啊？”
“怎么能这样，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呜呜。”有人想起了过去，竟然哭了出来。
听到这哭声，顾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看了看表现如此偏激的几人，心中顿有所悟。
这些人怕不是被那奇怪的力量影响得太深，将他们内心的情绪都给激发了出来。
也难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船上的两人都敢自相残杀，丝毫不担心活下来之后，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都被影响了，那自己呢？
顾行心中一沉，感觉不太妙。
而最关键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这份影响他们的力量，来自哪里。
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河面，最后视线落在了身后几人的身上。
除开已经渡河的陈虚和小船上私斗的两人，剩下的还有三男一女，看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收回视线，这时，小船上也分出了胜负。
终究还是陈道北实力要更强一些，他手中的剑刺穿了小雅的胸膛。
然后，伴随着哗啦一声，尸体被推进了水中。
顿时，水中像是沸腾了一般，无数人鱼在水面下浮现，扑向尸体。
像是鲜花盛开，血红浸染了水面，有些刺眼。
陈道北站在小船上，像是炫耀一般高举着手中的剑。
剑上还在滴血，落在小船上。
这样的举动本来非常危险，但此时却没有任何人鱼来攻击他。
他献祭了一个人，也获得了安全渡河的凭证。
没过一会，小船顺利靠岸。
陈道北回头看了一眼，便被雾气给淹没。
“接下来谁上？”
这次是仅剩的那名女子自告奋勇。
不过由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决定一个人坐船。
顾行没有拒绝，然后就看着她，浑身是伤的顺利靠岸。
还剩下三人，他们的选择也都是独自渡河。
第一人断了条手臂，但也顺利靠岸。
但第二个人，却是直接被人鱼拖进了水下，连临死前的惨叫声都没有传出来。
这时候，顾行身边就只剩一个人了。
之所以站在他身边，那是因为，只差半个身子，身后的风幕就要将他们给覆盖了。
“我们两个一起坐船，没意见吧？”顾行询问。
但那人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惊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拒绝。
顾行安慰他说道。
“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
“我要是对你出手，现在你就已经被我扔进河里了。”
“只是没时间了，我没办法等下一趟再渡河。”
或许是实力差距过大，对方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从表情来看，依旧有些惴惴不安。
顾行并不在意。
他本来留在最后的想法，自然不是因为舍己为人要垫后，只是单纯让他们先探探路而已。
而探路也探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继续硬扛身后狂风的想法。
于是，两人一同踏上了小船。
长篙一撑，小船缓慢前行。
顾行站在小船上，盯着水面，无比警惕。
最开始依旧是一样，风平浪静。
但还没等到三分之一的路程，突然便有异况发生。
只见湖面瞬间沸腾了起来，无数狰狞面孔在水面下浮现，蓄势待发。
怎么这么多？
顾行双眉瞬间拧了起来，也顾不上浪费，在自己身上多用了几道符箓。
至于船上的另一人，看到此景，则是战战兢兢地朝着顾行靠了过来。
顾行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意，他全部注意力都落在水下的人鱼上。
只是不知为何，那些人鱼虽然躁动，但却没有攻击他们，只是在水下不断游动。
顾行心中愈发凝重，感觉像是身处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中。
这份宁静一直持续到河中央。
此时，聚集在水面下的人鱼突然消散一空。
只是片刻间，泛黄的河水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但顾行心中没有丝毫高兴。
能让一群本来聚集在一起的掠食者消散，除了新出现的食物，那就只有更强大的掠食者了。
而下一刻，顾行没有猜错。
只见一道阴影突然出现在水面下。
这道阴影非常庞大，从小船的位置，再到极远，目光可见的河道，几乎有一半被这道阴影所覆盖。
危险！
体型带来的庞大压迫感充斥着顾行的脑海。
顿时，他将内府召唤出来，覆盖全身。
同时，他也做好了随时使用遁虚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两个猩红的巨大物体突然从水面中冒出。
顾行一看，顿时怔在了原地。
那是两只眼珠，猩红的竖瞳带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压落在顾行身上，让顾行难以动弹。
不行，得跑。
心中闪过这道念头，顾行就准备直接使用遁虚。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一道推力传来。
顾行僵硬的身体就朝水中落去。
这股推力极重，打断了顾行的遁虚。
而这时，那庞大的阴影，也突然张开了一张大嘴，大嘴里飘着无数残骸断骨，以及恶臭的难以判断的泥状物。
要这样就死了吗？
顾行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颓废的想法莫名涌上心头。
但就在这时，他在脑海中构筑的五道青莲台突然破碎了一道。
而不知何时似乎蒙上了一层尘埃的青莲台，在此刻重新绽放出光芒。
紧接着，顾行提前在青莲台上储存的真气自动又重新恢复了一层青莲台。
于是……
顾行脑海中闪过瞬间的清明。
还不能死！
他在心底怒吼一声，同时，各种手段齐出。
他提起刀，就朝眼前足有河面大的巨嘴砍去。
此幕，看上去就像是蝼蚁在硬撼大象。
然而，下一刻，那大象却好似虚幻的泡沫一般，在顾行的刀下破碎。
眼前的阴影瞬间消散，河面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只是，水面下依旧躁动着。
但还没等顾行缓上一口气，便突然有此起彼伏的破水声响起。
下一刻，无数人鱼朝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