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何老师带着帽子带着口罩遮住那满脸的胡渣子，畏畏缩缩地走进一家便利店。
店员蹙眉，视线观察这个古怪的人。
不会是小偷吧？
何老师拿着一包花生和两瓶啤酒走到收银台，声音像是好几天没喝水，沙哑难听：“结账。”
店员狐疑地扫着条形码，“一共57。”
何老师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胡乱地拿出钱放在柜台前，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喂！”店员一出声，男子就走的更快，像是逃一样离开便利店。
何老师离开便利店回到家里才松懈下来，自从事情发酵后，他的地址被扒出来每天都有记者蹲守，一出门就被围攻，一打开手机就是一堆辱骂他的消息，逼得他不得已才跑到乡下，还换了手机卡。
每天都过的担心受怕的，心理防线被一点点逼溃。
何老师瘫靠在沙发上，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嗝。”
突然哐当一声，玻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到。
何老师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来了，又来了......”
不知道又是谁扒出了他的乡下住址，现在楼下全是记者和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哟，怎么何老师敢做不敢承认啊？”
“就是，自己做的什么破事！”
“何先生，你出来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要对李慧慧实施犯罪？”
何老师突然爬起来，涨红着脸朝窗户外面怒吼，“够了！”
地下瞬间安静了一秒。
“......”
“出来了出来了！”
“何先生，请你解释一下！”
“何先生，我们是***报道的，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何老师低下头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受够了。
李惠红，你不让别逼我不义！
何老师深呼吸完，直接走下楼面对着蜂拥而至的人群。
“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好啊，我告诉你们！”
不断有摄像头，手机怼到他的地址面前。
何老师被刺眼的光线闪到眼睛，深呼吸继续道：“都是李惠红，也就是李慧慧的妈妈，是她把女儿卖给我了！”
“我这还有交易的短信，”何老师拿出手机摊开给他们看，“你们看，是她，是这个所谓的母亲为了钱把她的女儿卖了，我不过是看她可怜帮帮她而已！”
此话一出，瞬间轰炸了全网。
李惠红用女儿的身体卖钱。
“我是强奸了她，但是这一切都是被她妈妈默许的！那天她还好好的，鬼知道她后来为什么会死，说不定是李慧红又对她做了什么呢？！”
“李惠红是自杀的，凭什么说我是杀人凶手，明明李惠红才是！为人母居然做出卖女儿的事情来，她能好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定李慧慧就是被她妈逼死的！”
事情不断发酵，警方连夜进行封锁和控制，在舆论压力下不得不再次进行调查。
何老师举措不安地坐在审讯室，“我，我全都是说。”
“我当时发现李惠红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只是，太害怕了，就把她扔到了边江湖里......”
另一边被进场审讯的还有李惠红和顾敏。
温以言他们作为李慧慧的同学也被进行的询问，但只是了解李慧慧的在校情况很快就结束了。
陈佳佳环胸坐在何勇成的位置上，“李慧慧也太惨了，这都摊上了什么人啊。”
“害，别说了，刚刚警察不还说不要到处宣扬嘛。”
“我又没乱说。”陈佳佳翻了白眼。
温以言视线瞥向顾敏的位置。
自从那天去吓她，她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嘻嘻嘻嘻嘻，她疯了哦。】
温以言怔愣住，“怎么会——”
【我送了她一个小礼物。】
温以言：“......”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天离开顾敏家之前，苏酥随手在走廊抓了一只游魂扔到顾敏家里。
“下次别再做这种事情了，交给警察处理就好。”
【嘤嘤嘤，知道啦～】
【香香香香，我们晚上去看李慧慧吧，她还不知道呢～～】
——
李慧慧依旧蜷缩在厕所的角落里，一看到苏酥就飘了过来。
“你们来了。”
温以言点了点头，“李惠红因为贩卖儿童，被判七年有期徒刑，何勇成被判十年有期徒刑，并没收全部财产。”
“是嘛。”李慧慧声音轻飘飘的，“那强强呢，没有妈妈他怎么办？”
【嘿嘿嘿嘿嘿，李强强警方会安排人照顾哒～】
【还有顾敏，她因为患有精神病住院啦～～】
【嘻嘻嘻嘻嘻嘻。】
“精神病？”李慧慧疑惑地看向温以言，“她——”
温以言捂住布娃娃的嘴，解释道：“被吓到了而已。”
“噗呲。”李慧慧失笑，虽然看不清神色，但被月光照耀着总觉得温柔，“谢谢你们。”
【咦？】
布娃娃突然抬手摸向李慧慧，手指瞬间穿过了李慧慧的身体。
【你怎么在消散？】
苏酥能感受到李慧慧的身体的能量在不断的消散，身体也越来越淡薄。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失。
李慧慧突然抬手摸了摸苏酥盯着脑袋，轻声道：“我可能要离开了，谢谢你们。”
“鬼魂因为执念存活于世，越是强大的越是受困于执念。”
李慧慧转头看向月光，“我身前是自杀与厕所，所以死后受困于此，现在执念解开了，我也该离开了。”
李慧慧的身体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消散，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厕所外的那棵大树——”
话还没说话，就彻底消散。
厕所只剩下四处乱窜的黑气，再无那一抹洁白的灵魂。
【大树？】
温以言抬眼看李慧慧所说的大树，又瞥了一眼布娃娃。
是和苏酥有关吗？
还是跟鬼魂有关？
【香香香香，你在看什么呀！】
温以言收回视线，“没什么。”
【那我们快去那个大树底下看看！】
她有预感，这肯定跟系统给她的任务有关！
女厕所后面伫立着一棵百年老树，独享月光照耀。
所以，温以言沉默地看着大树，他是要刨土吗？
绝对不可能。
【香香香香，快挖呀！】
布娃娃直接跳到地上，努力地用手刨土。
温以言眼睁睁看着布娃娃到底手，脚，衣服全变得灰扑扑的。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这个布娃娃他突然也不想要了。
苏酥满手泥巴，可怜兮兮地看着温以言。
“......”
他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