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寒冷的夜晚看不见一颗星星。
温以言下楼去小卖部买水。
苏酥直接趁没人的时候从书包里爬出来，坐在温以言的怀里。
【嘿嘿嘿嘿，香香香香～～】
【香香，我想吃糖！】
苏酥扯着温以言的手指移到棒棒糖的位置。
【这个这个！！！】
温以言手指在糖果上面停顿一秒，就当苏酥以为他要买糖的时候。
温以言直接拿起棒棒糖旁边的矿泉水，“老板，结账。”
【呜呜呜。】
温以言面容被口罩遮挡住，但裸露在外面的眼睛，似乎有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老板抬眼一看，突然道：“你也是慧慧那丫头的同学吧？”
温以言接过矿泉水，抬眸看了老板一眼，小幅度的点了一下头。
老板也是闲着无聊，直接热情的开始跟温以言唠嗑，“小伙子长的挺俊啊。”
【挺俊呀，挺俊呀！！】
“害，要我说啊，慧慧这丫头也是可怜，摊上了这么个不负责的家长。”
【可怜呀，可怜！】
老板每说一句话，布娃娃就要接一句，温以言只觉得耳边像是在3d环绕。
老板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温以言。
温以言只好接话，“为什么可怜？”
老板眯起眼睛，心满意足的继续讲：“你是不知道啊，慧慧这丫头之前还天天来我这兼职，是个乖巧勤快的孩子，但是后来啊她妈妈不知道跟谁跟了个儿子，她就不仅要照顾上学，兼职，烧饭洗衣服，还要带那弟弟，啧啧啧。”
【嘤嘤嘤，好可怜。】
温以言转开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顺手拎着布娃娃的手悬挂在空中。
【呜呜呜，要掉下去了。】
【香香喜欢这样子牵手手吗？】
温以言突然被水呛住，急忙低头将水咽下去。
小卖部老板被他吓了一跳，关切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温以言抬手拜了拜，双眼因为咳嗽导致湿润。
苏酥突然360度转头死死盯着温以言的眼睛。
【嘤嘤嘤，好漂亮。】
幸亏隔着一堆货架，老板没看见这惊悚的一面，不然估计得疯。
等温以言缓过来，老板突然咳嗽，贼兮兮看了看周围，突然小声说道：“我听说啊，李慧慧她妈妈给她还整个婚事，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包办婚姻，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比李慧慧都差辈分了，老不死的，妈妈也是的，有了儿子，女儿都不要了，因为这事母女俩没少吵架。”
老板无奈地摇摇头，“李慧慧自杀也是被逼的没得办法了，这样也好，来世去个好人家，省得过这苦日子。”
“不过哈，”老板看了温以言一眼，突然笑眯眯地拿出手机，“你看看我女儿怎么样，也就比你大个三岁左右的，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嘛，小伙子我看你还是不错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可以！！！】
温以言还没说话，布娃娃就已经在他手里疯狂地扭动，僵硬的身躯一顿一顿的，像是放慢版的恐怖片。
这会儿李强强刚好跑到小卖部，“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李强强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整栋楼，给老板吓一跳直接忘记了刚刚说的事。
温以言随手拿过一旁棒棒糖，结完账，径直走向李强强。
随着悬挂在半空的布娃娃愈来愈近，李强强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跑。
温以言手疾眼快地勾住李强强的衣领，随手将布娃娃塞进书包里后，递给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男孩一根棒棒糖。
苏酥被扔进包里刚要闹，就被眼前掉落的好几根棒棒糖吸引了注意力。
【糖！！！】
【好多好多！！！】
【嘤嘤嘤，香香果然还是爱我的～～】
李强强睁着湿漉漉的眼珠子，看着眼前的棒棒糖想拿又不敢拿。
温以言也不着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拿着棒棒糖放在他眼前。
李强强抬头看了一眼温以言，又转身看了看周围，最后还是别过头拿了棒棒糖。
声音委屈巴巴的，“谢谢哥哥。”
温以言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想不想姐姐？”
李强强嘴里含着糖点头，口齿不清道：“想的。”
“但是，”李强强突然眉眼下垂，“我不希望姐姐回来。”
温以言闻言愣住，“为什么？”
“因为姐姐说她不喜欢回家，不喜欢妈妈。”
李强强低头将糖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
“也不喜欢我。”
陈佳佳他们刚好从楼上下来听见了李强强的话，都下意识停在了原地。
温以言看到了他们，但是没有在意，继续问道：“那你呢，你喜欢吗？”
李强强点点头，“我喜欢回家，喜欢妈妈，也喜欢姐姐。”
陈佳佳下意识转头跟何勇成对视一眼。
“老师说过，喜欢一个人就不可以让她难过。”李强强嘴里嚼着糖，眼睛还是红彤彤的但却亮晶晶的。
【酥酥不会让香香难过的！】
老板这会儿得了空，走出来又给温以言看女儿的照片。
还顺便给何勇成也看了一眼，“怎么样，我女儿是不是很漂亮，考虑一下......”
何勇成听到一脸懵。
陈佳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以言就只好简单地解释一遍，尤其是有关陈佳佳的婚事。
“妈蛋！”
陈佳佳直接愤怒的要冲回去跟妈妈对骂，幸亏被何勇成环住腰拦住。
“别别别，别冲动！！！”
陈佳佳被拦住，只好愤恨地揍了何勇成一拳，“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再继续待下去除了生气，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最终还是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温以言则带着布娃娃去了学校厕所，或者说是苏酥为了完成任务缠着温以言去女厕所。
【嘿嘿嘿嘿，我就知道香香最好了！】
【李慧慧一个人在厕所也很可怜的，我们去看看她嘛。】
女厕所依旧被黑气笼罩，走廊还有鬼魂在游荡。
温以言的眼睛已经看不见那些鬼魂了。
当然他也不想看见。
看不见就等于没有。
【慧慧，是我呀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