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老太太吃了饭，老太太就问道：“九殿下没来吗？”
“九殿下走了。”福顺郡主揶揄地看着兮柔道，“我看他是得意着走的，是吧，二妹妹？”
兮柔摇了摇头。
“我没看清楚，他得意什么啊？福顺郡主知晓吗？”
自己承诺了跟没说一样，他还能高兴？
不知道该说他乐观还是没心。
老夫人能猜测到兮柔此刻还未认命，她也没有逼迫。
“既然九殿下走了，那么咱们就用膳吧。”
“是。”
用了饭他们在老夫人这里睡了午觉，下午接着上课。
兮柔本以为下午九朱高邕不会来，没想到下午的授课师傅还是他。
这是上午回去想想后悔了？来跟自己坦白了？
兮柔不急，她乖乖落座，翻了翻眼前的九章算术，温故而知新。
福顺郡主在两人身上看了看，偷偷地问：“殿下，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九殿下则问：“福顺郡主读完这本书了吗？可有什么不会的？”
福顺郡主道：“殿下，这本书很深奥啊，我看不懂。要不您给我讲一讲？”
“看不懂吗？你堂堂郡主连这种启蒙书籍都看不懂，你好意思？”
福顺郡主：......
福顺郡主回头看兮柔，恶狠狠地道：“你别喜欢他。”
兮柔低头，问她道：“你不懂吗？哪里不懂，我给你讲。”
“你懂吗？”
兮柔点头，这是小时候嬷嬷们拿来给他启蒙的书。
“你连十五加十五都记不住，又怎么会这些？”
兮柔道：“书看得懂，但是算数不行。”
“......”
“我母亲行商，所以小时候的课外书便是这九章算术。”
福顺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
她不能认输，继续钻研九章算术。
兮柔道：“其实郡主不需要精学这些，毕竟郡主身份尊贵，即便是出嫁也必定是仆役成从，郡主还能找不到两个能拨算盘的吗？”
“可是我若是学精了，便能辨别仆役是否骗我啊。”
“水至清则无鱼。”
福顺郡主微微蹙眉，似懂非懂。
九殿下对于她的理解并不赞成，太消极了。
这世上若人人都似她这般，朝堂上便会出现更多的贪官污吏。
正当自己要说教她的时候，就听她对福顺郡主道：“郡主将来是要嫁入高门大院的，这高门大院的事情太多，若是你事事亲为，哪里还有时间跟未来郡马爷培养感情呢？而且不懂才最好，还可以找个理由去劳烦郡马爷教。”
兮柔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福顺郡主将来嫁入的是南郡大族葛家。
福顺郡主是个好强的人，事无巨细，掌管着诸葛家上下，不懂如何利用仆役，更不懂与夫婿培养感情。最后为旁人做了嫁衣，诸葛青与旁人生了一个一个的孩子，而她却没有。
想想都悲凉。
朱高邕：是自己肤浅了。
福顺郡主没有往深处想，她的心思还挂在她与九殿下身上呢
“原来你不想管家是惦记男人呢。”
“......”
罢了，自己该提醒的提醒了，将来她若是还犯傻，那也没法子。
朱高邕觉得待在方兮柔身边很有意思。
越觉得有意思，越想与她待在一起。
似上瘾一般。
九殿下则道：“若是将来仆役有了二心，故意欺瞒你，你该如何？”
兮柔愣了片刻，则道：“卖身契在自己手中，生死还不是我说了算。”
“可是你不懂，又如何能知晓她是否欺骗与你？”
“九殿下，若是你的人背着你在外面购置宅院，养着外室，逍遥自在，你多久能知晓？”
之后九殿下没再问什么。
兮柔闲着无聊开始数豆子。
一，二，三......
一下下的数着，数着数着便忘记自己数了多少了。
“一千八百五十六了。”
突然间的声音，让兮柔吓了一跳。
她抬头望向九殿下，然后九殿下确认道：“你刚才数了一千八百五十六了。”
“你怎么知晓？”
我根本就没有出声。
兮柔看着朱高邕的目光略沉了些。
朱高邕心里也是一突，忙解释道：
“你数的每一颗，本殿下都看着呢。”
不，你是可以记得，但是你又怎么知晓我忘记了？
朱高邕：她太聪慧了。
“你不数了吗？”
“......”
“数完带你回西家。”岔开话题。
能回西家？这么好？
兮柔看了看这豆子，心道：刚才数了多少颗了？
朱高邕这一次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书桌子上别的书册，继续看着。
兮柔见他没什么反应，则放下心中的疑虑，先将绿豆跟红豆分开。
等下了课，九殿下去见老夫人，说他要送她回去见见家人。
老夫人则道：“让下人们送她回去吧，这么晚了，回去便在家里住一晚，明日在回来。”
“是，多谢老夫人。”
能够回去，兮柔内心激动，也不必收拾东西，直接就能走，反正外祖父那边有现成的。
至于回去几日？自己想多留几日。
“兮柔啊，明日记得回来，我还想着后日带你们去山上住几日。”
山上？哪个山上？
福顺郡主解释道：“祖母每个月的一号，都要上山去添香油钱，顺便让梦缘大师为我们卜一下吉凶。”
梦缘大师？
她听说过，算命很准。
算命吗？
不，她不信命。
“老夫人，我还是不去了，既然老夫人要上山礼佛，那兮柔等你们回来。”
这下也不用想理由了，现成的。
朱高邕听着她心里话，也没什么反应。
兮柔要走，朱高邕亲自护送她回去，到了西家门口，朱高邕则道：“明日我来接你。”
明日我病重，你来也是白来。
兮柔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门口守卫见是兮柔回来，早就有人进去通报了。
西愠早就冲出来，见着她便是一番打量。
“侯府没虐待你吧？你还好吧？有什么委屈跟外祖父讲。”
兮柔摇头。
“侯府那边待我极好，吃穿用度与郡主相同。”
得了这么好的待遇，兮柔她自己都觉得有愧。
西愠更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为何对你这么好？”
“......”兮柔不能说实话，只是这会儿突然间有一个声音道，“侯府对表妹友好，自然是看上表妹了。表妹这是被人家当做童养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