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过了不会心软，那叶步清两次给出物资就不是没有缘由的。余老太来借粮，她是想看看爸妈的反应，如她所料，爸妈还是会心软，她也顺从了他们的意思，卖出了一管面。
而今天给出面粉，理由更简单，如果家里没人，她抽刀子就上了，但是在爸妈面前，她还乐意让父母心里保留那么一丝美好，赵荣几次三番上门找事，叶步清不动武，动动嘴皮子还是可以的。
赵荣家里买了什么物资她早就记得滚瓜烂熟，带着人上门借粮，她不介意用一点面粉来祸水东引。
但是东西必然不能白给，否则借了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都不是傻逼，她能爽快的给出去，那说明她手上还有更多。
叶步清换了双鞋，锁好家门下楼。
拿了她的面粉，她讨点饺子不过分吧？
不用担心家里人的安全，叶步清一身轻松，下楼的脚步轻快不少。
武器是不能明着拿出来的，叶步清也还算是注意，手一直插在兜里，万一真有谁那么没眼色敢偷袭她，她也能假装是从口袋里拿出来的。
下楼没怎么耗费体力，叶步清本来以为会在中途遇到一二三楼那些家里淹了水的住户，但是不知道他们是住进了别人家里还是现在都去吃饺子了，楼道里只有点生活痕迹，没看到有人。
下到六楼，饺子的香味已经浓了起来，叶步清能闻到肉味，看来赵荣家里的好东西没藏住。
“叔叔，你们的饺子做好了吗？我想分一点。”
尽管赵荣家的房门大开，叶步清还是在门口站定，敲了敲门说明来意。
往门内看，里面几乎是坐满了人，沙发上挤满了不说，连地上都稀稀拉拉蹲了一片。无一例外，手里都端着碗正在吃东西。
听见敲门声，很警惕地抬头看过来。
“都是你害的！”角落里一个血嗞啦呼的人影扑过来，被人很快抬脚踩趴下，只发出一声闷哼就没了动静。
是赵小川，他旁边趴着一个人，看身形是赵荣。
没什么意外的，这两人一个贪得无厌，一个蠢笨无脑，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容易被盯上的出头鸟。
她还是学生的模样，看起来虽然有些阴沉，但也还算是无害，再加上刚刚给了他们面粉还算是配合，叶步清进来后，一个看起来像是这群人头领的男人站出来，他手里还端了一碗饺子，目测有十几个，正吃的满头是汗。
“哎哟，小妹妹，我们刚刚分完，还剩点没煮的，给你煮十个行不？”那男人答得倒也还算爽快，说一半拍拍胸脯介绍自己，“我是十楼的楼万江，儿子之前也是在这边毕业的。”
叶步清点点头，没直接应下来，讨价还价一样，说，“能不能多给几个，我家也没余粮了，吃了这顿下一顿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也行，我们的面粉是你给的，二十个够不够？你家有几个人？”楼万江问道。
“我家就我一个，家里除了面粉就没吃的了。”
叶步清话音一落，角落里的几个男人交换了个眼神。
“你家之前不是还有大人的吗？怎么就你一个小孩在家里呢？”楼万江也很诧异，之前他们上门要物资的时候她家应该还有人的。
“家里没吃的，我爸爸妈妈想办法出去求援了。”叶步清草稿都不打，立马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哎……这个天气，出去不是好事。这样吧，我们最多给你二十个，如果你后面吃不上饭了，可以下来和我们一起去搜寻物资，只要劳动了就有收获，至少不会饿死，怎么样？”楼万江感慨了没两秒，很快继续吃起饺子。
叶步清心里发笑，什么搜寻物资，不就是挨家挨户打劫么，一群土匪还给自己包装的挺自立自强的。
心里不屑，叶步清面上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其实她的态度还是显得有些冷淡，但要让她更热切，她做不出来那些卖乖讨好的表情来。
我不笑是我天生就不爱笑……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某部宫斗剧名言，叶步清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停电停水停气，这群人的烹饪手段也很原始——烧木头。
赵荣家以前是什么样叶步清不太清楚，但是环视一周，家里的木制家具都被拆的七零八落了，几件薄薄的纱裙被扔在地上踩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男士外套被瓜分。
原本很欧式的装潢现在烧柴火烧的天花板黢黑，像废墟。
二十个饺子在一口高压锅里翻腾，很快熟了。
“你有碗没有？”楼万江问她。
“忘带了。”叶步清摇头。
楼万江去赵荣家的厨房翻了一会儿，找了个碗出来，给叶步清把饺子都装上，又往里加了一勺汤，递到叶步清手里抬抬下巴，“拿去吧。”
叶步清接过饺子，道了声谢，出门直接进了安全楼梯。
她身后，三个男人悄悄从房子里出来，跟在了她后面。
年轻的小女孩，家里就她一个人，这就注定会成为别人的目标。
也许是天灾彻底让他们丧了良心，也许是他们本来就是这种垃圾，叶步清进门前他们甚至没有过多的交流过，叶步清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们却不约而同地起了身。
彼此交换一个眼神，贪婪和色欲明晃晃的滋生。
“跑得还挺快。”一个穿着赵小川外套的男人嗤笑一声，听见楼道里脚步声已经在很上面的地方了。
几个人加快脚步，才爬上十五楼，就听见二十八楼传来一声关门声。
“她家里肯定有好东西，不然还能有这么好的体力？我们都快点，别让她真把饺子吃了。”
“对对，哥几个都没吃饱呢，她凭什么吃二十个！”
二十几层楼，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爬了至少十分钟，等到了叶步清家门口，三个人身上都被汗浸透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就对付个小丫头片子，还用得着休息不成？几人惦记着叶步清端着的二十个饺子，扶着腰喘气，抬手就拍门，“小妹妹，开门！我们给你送东西来了！”
“开开门！”
“开门！”
敲了半天，不见里面有人声，反而是楼上传来一声弱弱的试探，“楼叔叔，是你吗？”
这声音是叶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