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瞬息之间,原本巴掌大的立方体,竟化作一辆精致却不失厚重的青铜战车,车身泛着冷冽的光泽,周身萦绕的淡金才气与词宋的气息相连,一看便知是量身打造。
“这是……”
张文隆走上前,指尖轻轻触到青铜挡板,眼底满是惊讶,战车的锻造工艺极为精湛,纹路里还藏着稳固才气的阵法,绝非寻常工匠能打造。
词宋轻轻抚过战车的扶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这是高初七高叔当年为我锻造的‘护道战车’。在大周秘境时,我常乘它穿梭战场,既能抵御他人突然敌袭,又能快速转移。后来突破大儒,便许久没派上用场了,如今正好用来赶路。”
词宋率先踏上战车:“车厢够宽敞,咱们五人正好坐下。这战车靠才气驱动,我来操控方向,既能避开沿途的集镇,也能保证速度,不出两个时辰,定能抵达西楚王宫。”
张文隆被孙不休扶上战车,坐在柔软的坐垫上,只觉浑身的疲惫都轻了些;石月和商函也先后上车,商函还将文书放在内侧暗格里,免得颠簸损坏;孙不休则站在车辕旁,目光警惕地望着前方官道。
词宋指尖凝起缕琉璃金才气,轻轻落在战车前的玄铁图腾上。那图腾瞬间亮起,金芒顺着车辙纹路漫开,青铜战车便缓缓启动。
车轮碾过碎石路时,竟只发出极轻的 “沙沙” 声,像落叶拂过地面,车身稳得连车厢里的熏香都没晃出半分,倒真如浮在云端般平顺。石月忍不住探头看了眼车轮:“这车轮的减震阵法竟如此精妙,高初七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战车行至官道主路时,沿途渐渐遇到了不少赶路的车马,有农家拉粮的板车,车轮裹着粗布,吱呀作响;有商贩运货的骡车,车旁跟着挎刀的护卫;还有几辆西楚文人的马车,车帘绣着淡雅的兰草纹。
可每当这些车马撞见青铜战车,原本赶路的车夫们都猛地勒住缰绳,连骡马都似被战车的气息慑住,乖乖停在路边。
有个拉着柴薪的老农,眯着眼盯着战车的玄铁车身,嘴里不住念叨:“这般气派的战车,怕不是王室或兵家的大人物才用得起?咱们可得离远点。”
说着便将板车往路边又挪了挪,连柴薪掉了两根都没顾上捡。
还有辆文人马车的车帘被轻轻掀开,里面探出个青衫学子的脑袋,望着战车远去的背影,满眼惊叹:“这战车的纹路好特别,竟带着护道才气的光晕,这是何处来的?”
词宋操控着战车,始终保持着平稳的速度,既不疾行惹人注意,也不慢得耽误行程。
待暮色漫上来时,他抬手在才气穹顶轻点,穹顶便透出层柔和的微光,不刺眼,却足够照亮前方半里路,连夜行的飞虫都绕着光层飞,不会撞上来。
张文隆靠在车厢里,借着微光闭目养神,偶尔开口问两句行程,词宋都轻声应答,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疲惫。
石月和商函借着微光核对文书,商函忽然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再过三十里就是落马坡,那里是西楚境内少有的险峻路段,听说常有山贼出没,咱们得留意些。”
孙不休闻言,握紧了腰间的兵符:“若真遇着山贼,正好让他们瞧瞧,咱们将军府的人不是好惹的。” 词宋却轻轻摇头:“战车的才气能隐匿气息,咱们绕开主路走林间小道,便能避开。”
果然,行至落马坡时,词宋操控战车拐进了林间。
林子里虽暗,可战车的微光足够引路,连树根都能清晰瞧见。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听到远处传来山贼的呼喝声,却始终没靠近,他们的气息被战车的才气挡得严严实实,连半分动静都没泄露。
就这样,从晨光初露到夜色深沉,青铜战车在官道与林间小道间平稳穿行。
待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前方忽然透出片连绵的灯火,顺着灯火望去,西楚王城的轮廓已清晰可见。
整座城池以墨色巨石垒砌,城墙高逾十丈,墙面上刻满繁复的兵道图腾,风掠过石缝时,竟似能听见隐约的战鼓回响。
正门上方悬着 “西楚玄都” 四字金匾,鎏金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泽,门口值守的兵士皆着玄铁铠甲,腰间长刀出鞘半寸,透着十足的威严。
这便是西楚的权力核心,也是他们此行要与王室交涉、为孙不休讨还公道的最终之地。
张文隆被孙不休扶着站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眼底却亮得如燃着光:“一夜便从边境赶到都城,这‘护道战车’果然不凡,不仅省了脚力,更避开了沿途不少麻烦,若靠步行,怕是此刻还在半道上耽搁。”
商函也颔首附和,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袍,目光扫过城门方向:“王城守卫森严,咱们待会儿见了西楚王室,需先亮明梁王文书,再慢慢提及兵家之事,免得一开始便闹僵。”
石月则按在玄铁剑柄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鞘纹路,目光警惕地掠过城门两侧的暗哨 —— 他总觉得这王城的气氛有些压抑,像藏着看不见的锋芒。
就在几人低声商议之际,一阵沉重的铠甲摩擦声忽然从城门内侧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着玄铁铠甲的兵家弟子正列队走来,队列最前方,一名青年格外惹眼:他身着赤红色龙纹铠甲,甲片上的龙纹用金线勾勒,在晨光里熠熠生辉。
右手握着一杆丈二长枪,枪尖寒芒逼人,枪杆上缠着玄色布条,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倨傲,下巴微抬,目光扫过众人时,像带着无形的锐刺。
词宋在看清青年面容的瞬间,瞳孔微微一缩,他没想到遇见了熟人,正是先前百家争鸣之战时,在神瞳幻界中与他交手,最终被他斩杀的兵家弟子,龙矩。
龙矩的目光很快定格在词宋身上,起初是几分审视,随即认出他的瞬间,眼底骤然燃起浓烈的敌意,握着长枪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没想到会在此处见着你,大梁词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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