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后，整个清宁宫好安静，安静到越知岚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皇君……你别哭了”书意哭着说。
哭？
原来他在哭呀。
这一刻好像按动了什么开关，越知岚回过神，死死抓着胸口，咬着唇。
即便如此，还是抑制不住眼泪，哭出声来。
“啊啊啊啊！！！”
眼泪砸在手心，他好恨。
“书意，怎么办，我认错了人”
“我认错了人，呜呜呜呜”
越知岚胸口仿佛要裂开了，脸色惨白:“哥哥会不会怨我”
“哥哥一定会埋怨我的……一定会怨我的！！”
越知岚忍不住哭出声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皇君……公子你别哭了，我去找陛下，九殿下的目的不会达成的”
书意紧紧抓住越知岚的手，给他捂手:“公子，你的手好冰，为什么会这么冰”
书意哭着说:“为什么这么冰呀”
“我去找陛下，我去找陛下”
越知岚紧紧抱着书意，泪流不止:“书意，没用的”
“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
“你身上又没受什么伤！！”
书意吼道，眼睛红的充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越知岚紧紧按住他的肩膀:“书意，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好不好”
“我只有你了”
越知岚痛哭，鼻尖还能闻到外头传来的血腥味，让他越发绝望。
“那怎么办，公子……”书意死死咬着唇，眼泪却不要钱的掉。
“我们该怎么办”
越知岚摸摸书意的脸，正要开口。
“噗”
鲜血喷溅在书意脸上。
书意被吓到了，吓的颤抖不止:“公子，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
越知岚摇摇头，弯了腰，捂着肚子，眼泪染湿了地面，渐渐的地面渲染开了血。
“啊！”
书意指尖颤抖的碰碰越知岚，不知道怎么办:“公子，呜呜呜”
“书意该怎么办才好，书意该怎么办才好”
“啊啊啊”
越知岚费力的抬起头，握住书意的:“你……要活下去”
“你要……活下去！！”
书意紧紧抓住越知岚的手使劲摇头:“不，我不要，公子，我不要”
“你不会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越知岚吐血，唇色发青:“我……我服了毒”
轰隆。
书意摇摇头，捂住脑袋:“服毒？”
“怎么可能”
书意眼泪无助的砸在地面:“公子，你什么时候服的毒”
“为什么！！”
越知岚脸上浮上一片悲哀:“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她活……活……唔”
越知岚痛苦的蜷缩身体，体温渐渐失去。
“公子，就算不这样，帝拂音也可以活下去的，我去找陛下，告诉她九殿下根本没死，她还派人来杀你”
书意崩溃了，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他不相信，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书意……没用的”
越知岚的话把他打入冰窟。
“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没有杀我吗”
眼泪滑过越知岚眼角:“那是因为……唔”
“那是因为……他知道……”
“无路可走”
越知岚死死抓着书意的手:“他把一切都……算好了，背着她……”
“书意，好好……活下去”
书意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好好……活下去，去见证她……”
越知岚喷出一口血:“见证她……成帝……”
“求她，看在我的命份上……放过帝……帝拂音……噗”
越知岚瞳孔一缩:“放过……她……一命”
“啊啊啊啊啊”
“公子！！！”
书意使劲推越知岚，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啊……呜呜呜呜”
“公子……书意不要……不要……”
“啊啊啊！！”
越知岚眸光渐渐暗下去，眼泪划过鼻尖，最终与地上的血混为一起。
他其实骗了书意，他不是服了毒，是他的体内有毒。
那个为他解毒的南陵人，恐怕被那个男人收买了，又给他投了毒。
而那毒发作的期限就是今天，否则也不会放了他的。
颜栀应该不知道，她应该不会想杀了他，否则那天梅林也不会让他好好活着了。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自作主张。
那他……也可以利用这个来让颜栀放过帝拂音。
帝拂音，应该恨死他了。
……可是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哥哥，这里面的水好深，岚儿绞尽脑汁也还是比不过被人算计。
最后的最后，还是要靠书意。
书意，对不起，到最后还要依赖你。
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
凤汐二十五年六月二十六日，小雨。
书意一身朴素的旧衣，愣愣的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雨。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自从公子去了后，他记忆出了点问题，他已经想不起公子的样子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
……
哦，对了，她来了。
他和她说了公子交代她的话。
他差点忘了，这个很重要的。
公子，书意完成了你交代的事，是不是可以去见你了。
可以的吧。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