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汐裳目光看向院子里的里那棵光秃秃的树,眼底闪过一丝怀念:“曾几何时,下官还一直弹劾您”
“如今几年过去,倒是有些后悔了”
“你不是想知道夜景行的事,下官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颜栀懒懒的坐着,想趁着这个时候休息一下,听闻,打起精神:“您说”
古汐裳眼里闪过悲痛,目光看的很远,却也没有焦距:“殿下”
“夜景行的阿母与我是在陛下还是太女时期的大臣”
“当时的陛下,和现在的殿下真像呀,唯一不同的是,先帝并不喜陛下,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说到这,古汐裳不免叹气,如果不是这样,陛下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
“陛下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可真不容易呀,上战场,下村庄,我们跟随陛下积累民心,拉拢朝廷势力,却被先帝一旨拉下深渊”
“先帝喜爱的是二皇女帝君兰,即便陛下再优秀,也无法得到她的认可”
“为了让陛下登帝,我们做了很多,包括坏事,其中最大的就是你的父君的死亡,让陛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一说,好像有点偏了”
古汐裳收回目光:“我和夜予凉作为同僚,陛下的近臣,为了表示忠诚,她成了吏部尚书,为陛下挑选人才”
“也许是出于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我选择待在出生地登州为民服务”
“可是,在十年前,往事旧账,朝廷局势大变,急需一个替死鬼……”
古汐裳说着有些口渴,准备拿起茶杯的手却是冷了下来:“殿下……”
颜栀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她的眉眼带着明显疲惫。
也对,这几天殿下做的事确实太多了。
她要给所有支援的太医分析药方,也要去街上观察民情,不是在那个百姓家,就是这个百姓家。
虽然她古汐裳的民心很高,可也不至于让这些不安的百姓如此快接纳朝廷的人。
殿下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因此放下了防备去接纳,也去配合。
古汐裳拿起茶杯润了润喉,小声的干咳,目光触及自己干枯的手腕,眼里浮现几分无奈。
“罢了,下次再和您说吧”
“下官还能再撑撑”
……
接下来的几个月,颜栀带着落青竹在登州四处奔波,久而久之,几乎整个登州百姓都见过了她。
刚开始会因为她的美貌而怀疑到底行不行,到最后的彻底信服。
在这个情况下,登州的瘟疫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古汐裳笑的次数都变多了。
凤汐二十五年二月初,冰雪开始消融,瘟疫开始进入鼎盛时期,登州不少百姓没有熬过初春。
但好在瘟疫并没有加重太多。
二月中旬,瘟疫开始消沉,感染较晚的患者都已经康复,只需要休养。
太医们惊讶于现状,没有想到,这个药方组合竟然如此有效。
古汐裳笑的合不拢嘴,整个人有种枯木逢春之感。
瘟疫弱于雨水,衰于惊蛰,完于春分,灭于清明。
颜栀不敢大意,上街体察的次数反而更多了。
“殿下,今天我感觉好多了,今日可以不用看”
“殿下,你昨日睡的如何?要不要我夫郎制作的安眠香,很好用的”
“咳咳、咳!殿下姐姐,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殿下,南街那边好像不太好”
“……”
耳边的声音此彼起伏,颜栀已经习惯这样的热闹。
她蹲下身子,为那个说不舒服的女孩把脉,观察。
“有按照我说的做吗?”
女孩的母亲满脸病容,眼睛却亮晶晶的女子点点头:“都做了”
颜栀了解,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瓶子,给她:“身体在恢复,会有些不良反应,你记得给孩子每日服用这个”
“若是还有不舒服,来找我”
女孩的母亲感激的点点头,摸摸怀里女孩的头:“草草,快和殿下说谢谢”
女该看着颜栀的眼睛,眼里闪过欢喜:“谢谢殿下姐姐!”
颜栀捻捻她的脸,长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她眼角弯了起来:“不用谢,你要好好的好起来”
女孩呆了呆,忸怩的脸红起来,点点头,小声嘀咕:“殿下姐姐可真好看”
颜栀莞尔,摸摸她的头起身,动作一滞。
“殿下,你怎么了?”女孩的母亲关切的问。
颜栀凝了凝神,摇摇头:“没事”
女孩的母皇莫名担心:“殿下,你还要去南街吗?”
颜栀点点头,浅笑道:“是的,看完我就回去”
“……好,您慢走”
颜栀给南街看过后,拐到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小巷,扶着墙,脸色白了白,有些使不上力。
“殿下,你怎么了”
突兀的声音响起,颜栀直接用轻功消失在小巷。
留下的登州百姓怔在了原地。
“主人”
颜栀回到府后,夜七扶住她。
颜栀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太累了”
夜七把头埋在她颈窝:“主人,休息下吧”
夜七软软的发丝蹭到颜栀脸颊痒痒的,颜栀眼底涟漪起笑意:“好,确实该休息一下了”
次日,颜栀带上司晏和青竹继续上街,瘟疫传染性太强,她不会让夜七跟着。
不安全。
“如何?”
颜栀细细转动银针,观察女人的反应。
女人无力的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好多了”
颜栀松了口气,拔出银针,给她药方,然后起身,正巧司晏从棚子里出来。
“殿下,药不够了”
司晏站在颜栀面前,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下意识伸出手为她抚开。
反应过来,动作一僵。
司晏平静的收回手:“抱歉”
颜栀没有放在心上,对他的反应倒是觉得有趣:“没事,药我已经让青竹去拿了”
是么……
司晏目光落在颜栀身上,情感复杂,她总是在他把问题提出来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看我做什么”
颜栀将落下的碎发勾到耳后,这样不会挡了视线,结果见司晏盯着她不说话。
这几天,他老是这样,难不成是康复后遗症?
司晏摇摇头,往前走:“……没事”
颜栀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幽幽的盯着司晏,然后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