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瑶一脚甩在她脸上，落青竹轻巧躲开攻击抓住她的腿，“好了好了，瑶姐姐，你就放过我吧”
“现在我们要商量的是做不做这件事”
魅瑶收回腿，抱胸道:“殿下都下令了，自然要做，我可不像你自作主张”
“如果不是殿下脾气好，你早完了”
落青竹不以为然:“那是殿下很在乎我，所以我也很爱殿下，这种对殿下没好处的事，我才不想做”
“一边去”
魅瑶嫌弃的推推落青竹，走到窗前。她喜欢趴在窗沿看长汐街的人来人往。
人的行为反映性格、家世等等，这可以为认识一个人提供依据。
自从殿下走后，她更频繁的去观察长汐街的人流，这样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变化。
到时候，一壶酒水，一曲新词，足以畅谈。
“殿下这是在警告暗处的势力，同时也是为了证实楼清澜是她夫的传闻”
魅瑶眉眼冷了几分，“虽然那男人给殿下造成了麻烦，但殿下说的，我们去完成就好了”
看着这长汐街张灯结彩的闹景，魅瑶忽然有些伤感，“我相信殿下的一切决定”
落青竹目光落在外边的光景，忽然笑了，“魅瑶，女帝把景汐给了谁”
魅瑶眼神微暗:“很匪夷所思的人”
“是被流放了十多年的七皇女帝佛音”
长汐街上风雨楼书娘的说书声彼此起伏，搁在楼外也能听到。
其中当属余酒娘的声音最占优势，穿透力十足。
毕竟是百姓出了名的好评的。
余酒娘喉咙这几天痛的要死，狠狠剐了眼台下的“闲人”，“今天的已经讲完了，临近除夕，早散早回”
“各回各家去”
说完，也懒得管这些人什么反应，自从琳琳书院的学生来这听书了，那些市井流氓简直无法无天，她根本管不住，索性不管了。
回到厢间，余酒娘拿起水壶往嘴里灌，余光瞥见人影，狠狠把水壶放在桌上。
“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你们这些书生，不好好学习，天天往这风雨楼钻”
“没出息”
商九朝余酒娘拱手，笑道:“在下如今是来与你道别的”
余酒娘拿酒壶的书不可见的顿了顿，侧眼瞟了下商九，继续灌水:“你来不来看和我说什么，我有不缺你一个听众”
“在下以为我与余酒娘算是友人”
商九不介意余酒娘的语气，继续道:“在下等人来这儿听书，一为感慨，二为警戒”
余酒娘转过身靠着桌子，“感慨我倒知道，毕竟九皇女何等风光，沦落这种地步没人不吹嘘一番”
“不过，你听我说书，还警戒？”
余酒娘不免笑出声，“你们这些书生的想法，就是捉摸不透”
商九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余酒娘，脸色认真:“警戒自身不要像风雨楼一样，听风就是雨”
余酒娘简直被气笑了，可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她轰走了。
走到一边的窗台边，看长汐街人来人往，余酒娘不禁叹了叹气:“又是一个路人”
京城郊外，长春湖
雪散漫的落下，郊外的小径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路过的车辆留下深深的轨迹，路过的行人大多会抱怨几句。
“公子，你是忘带纸伞了吗？”
一个弓着背的老爷爷带着落满雪的草笠，停在一户人家屋檐下，“不嫌弃的话，可以用我的草笠回去，虽然挡不住全部，但也很好了”
“不用，感谢老人家的善意”
男子朝老人拱手，他一身苍青色裘衣，黛眉温和，眸色很浅，散发着浓厚的儒雅书生气，令老人不禁心生好感。
“既然如此，老头子我就陪你等等雪停吧”
老爷爷取下草笠和草斗篷，缓慢坐在地上，“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温和道:“在下姓褚，单名一个钰字”
老爷爷哈哈大笑，“你这名字很不错，很不错，和当今丞相一个名儿”
“是的，很荣幸”
褚钰抬眼见这飘雪，眼底染上几分的忧色。
如果……不，没有如果。
褚钰闭了闭眼，他为何来这里……
该放下的就该放下。
“褚公子，你是在等人吗？”
老爷爷叹息道:“等不到的，临近除夕，大伙都在忙活呢”
褚钰黛眉轻蹙，“在下……很像再等人么？”
老爷爷活了这么多年，一眼看出这位公子处于什么状态，调侃道:“公子还没意识到呢”
“你那表情，就跟我年轻时等我欢喜的人一样的”
是……这样么？
褚钰敛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晦暗，侧过身向老人拱手说道:“多谢老人家指点，时间不早了，在下便先行一步”
老爷爷有些诧异:“不等人家了？”
褚钰摇摇头:“如老人家说，等不到的”
“不多等等看吗？”老人又问。
“不了”
褚钰从一边拿起纱纱笠:“在下等一不归人”
“她不可能来的”
褚钰走进雪中，“以后我不会在来这了”
他声音无悲无喜，打在老人心里，就像一捧凉雪。
老爷爷嘀咕:“奇了怪了，这公子气质容颜都这么好，怎么会等不到人？”
“唉，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
京城位于凤汐偏南，它的热闹传不到寒冷的北地。
北地是荒凉的京城。
北营此刻一片安静，各式各样的兵器摆放的整整齐齐，演武场上还有已经凉透了的炭火。
空无一人。
此时，乌孙驻地，主营。
“殿下，马车已经为您备好，现在雪也已然停止”
苍青梧面色凝重，盯着眼前的女子，沉沉道:“还请您即刻动身回京”
“苍将军，你这话说了不下十遍，本殿最后说一次……”
长孙玉瑶把弄手中的折扇，一双绿眸笑意浅薄:“无论你如何说，本殿都不会回去”
“苍将军武力高强，相信你能护好本殿”
苍青梧眼里闪过不悦，转过身:“末将身为一方将军，护的是边城和百姓”
“战场上危机四伏，军营也不见得安全，还有那么多将士”
苍青梧冷冷道:“末将没有多余的心力一直盯着您”
“您还是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