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姝走在前面，她的身上还散发着血腥味，禾染跟在她身后不远能闻到。
虽然燕云掌门并没有使出全力，可她们还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
不说前面的亓姝了，就连禾染自己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身上也是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亓姝才停下脚步，她的脸上沾了一点血迹，平日勾人心弦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盯着禾染看。
这一次，禾染终于没有再避开亓姝的眼睛，平静对视。
“魔界已经被我控制，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亓姝开口道。
禾染点了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有一部分是自己猜出来，有一部分是白虎告诉她的。
对于亓姝掌控了魔界，禾染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也正是因此，她也省下了不少麻烦。
之前她想着自己掌控魔界，可答应了清渊后，她的时间……更想要用在陪伴谭暮月身上。
还有血脉问题，她也要尽快解决了。
“或许你只知道了一些，大部分事情还是不知道，今天我也一次性将事情告诉你，然后你再做决定。”亓姝稍微舒缓了一下眉头，轻声道。
要不要掌管魔界。
看出她面上有些犹豫，禾染也正了正神情，认真道：“好。”
亓姝缓缓说了出来。
魔尊已经死了，他没有能熬过那次疗伤，又或者说是被身边的人偷袭了，已经身消道殒。
之前还出现的魔尊不过是被亓姝控制的傀儡，用来震慑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杀死魔尊的是跟商璃浅出自同一个地方的。”亓姝侧身说，脸上神情漠然，说到这里时看了一眼禾染，继续道：
“你也见过，就是当初昔风抓回来的邪修，占领了魔尊的意识。”
禾染愣住了，连同她身后的谭暮月，从一开始谭暮月的神情就很古怪，在听到魔尊死掉，而且是死在邪修手中时，还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没想到魔尊居然就这样……死去了。
“他刚掌握魔尊的身躯不久就被我发现了，原本是想用你跟昔风血祭增强自己的力量，不过被我发现阻止了。”
亓姝挑了挑眉，眼神扫过谭暮月，最后又落在禾染身上，神情莫名，她红唇轻启：“这样说起来，殿下欠我的，可真不少呢。”
注意到亓姝的视线，禾染身子微微一僵，不过很快放松下来，叹了口气。
“嗯，我确实欠你诸多，你有任何的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吩咐。”
在禾染说完这句话时，谭暮月也默默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手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禾染心安下来，她抬眼看了一眼谭暮月，轻轻扬了扬嘴角。
谭暮月眼神温柔，眸子中倒映着禾染一个人，似乎在说，我跟你一起。
这点小互动落在亓姝眼中，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动，但又很快恢复如常，也扬起一个笑容。
“好啊，那我就帮你记下了，等着哪一天能用到你，一定会告知。”
禾染点了点头，亓姝想了一下，将眼神从她们身上移开，看着地上的落叶。
“对了，最重要的还没有说，你以后如果不留在魔界的话，魔界要交给谁？总不能让我这个外人掌管吧？”亓姝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问。
“魔尊身上的邪修已经除掉了，魔界也没有别的逃出来的魔修，养魂玉也拿到手中了，我要回到族中，不能再待在魔界了。”
亓姝要离开了，不能再分出心神控制魔尊，控制魔界了，昔风……也不是很靠谱，还是先问问禾染。
禾染低头沉思了一下，她自己肯定是不能再留在魔界的，不单单是为了谭暮月，还有她的身份血脉，很容易受人诟病，到时候扯出的麻烦更多，一点也不得休息。
魔尊不在了，只剩下她跟昔风，她不继承的话，那就只有……
禾染脑子转了一圈，在转动到有某个人的记忆时，灵光一闪。
“或许白虎对此会有兴趣，它跟商璃浅说不定能留在这里。”
……
玉清殿。
禾染和谭暮月找到白虎协商了一下，两人又抓紧时间来到了玉清殿。
谭暮月对这里倒是很好奇，在里面转了转，而禾染拿完自己的东西后，就站在外面，盯着玉清殿久久不语。
谭暮月知道禾染是有些舍不得玉清殿，她们两个这次走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舍不得也正常。
“其实……”没必要为了我迁就的。
谭暮月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禾染就打断了她，道：“只是忽然有些舍不得，你也不用再劝我了。”
“魔界终究不适合我。”
话落，禾染挥手，一片火焰从玉清殿外面燃起，火焰不停往里面窜，盘上那些建筑物，将它们烧毁。
漫天的火光映照在禾染和谭暮月脸上，两人都盯着这货不说话，良久，才听到禾染开口道：
“走吧，我们也应该开始自己的新征程了。”
谭暮月的手被人轻轻拉起，她转头垂眸，撞进了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眸中。
她们确实也应该开始自己的新征程了。
用力握紧禾染的手，感受着属于自己的温暖，谭暮月的心也被填满，她听见自己开口道：
“好。”
两人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却看到了旁边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的亓姝，她靠在树干上，懒懒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两人。
“你们真的决定好了，要离开这里。”
禾染点了点头，紧紧握着谭暮月的手，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
“嗯，在魔界，我已经没有别的牵挂，商璃浅在这里的话，我以后也不会再回来，免得刺激到她。”
现在的禾染只想在余下的时间里跟谭暮月待在一起，不离不弃。
亓姝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才又重新抬眸看着两人，嘴角微微扬起，道：
“那就祝你们，长久幸福。”
这回禾染没有说话，她身边的谭暮月抢先一步说：“多谢。”
简单的几句话后亓姝就离开了，她没有再看一眼禾染，走得潇洒，禾染和谭暮月也没有再耽搁，抓紧时间离开魔界。
而就在她们都离开后，魔宫里面的商璃浅才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黑色帘帐，转动眼珠后才又看向旁边。
“……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白虎连忙上前，垂眸道：“这里是魔界，你是魔界的长老商璃浅，刚跟燕云门掌门大战一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商璃浅盯着白虎看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将头转回去了。
白虎也是松了一口气，扶着商璃浅起身，给她讲一些她的“事情”，半真半假也没有引起商璃浅的怀疑。
瞧着商璃浅面无表情，白虎只祈祷商璃浅永远不要想起，就这样度过一生。
这样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