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荨语气笃定，对方绝对不是周若水。
而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刹那间笑了，如冰雪消融，她缓缓问道：
“哦？是吗？那你说……我是谁？”
苏荨面目凝重，死死地盯着面前这张熟悉万分的脸，那皮囊，那身体确实是周若水无疑，可那眼神，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拥有的。
那眼神懵懂又无辜，像是吵闹的孩子，虽是一直盯着楚昭临看着，问着，但眼底并无半分感情，更像是看一个死物。
而现在，对方饶有兴味的看着苏荨，那眼底的热切，让对方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
苏荨头皮发麻，不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
“……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方惊呼，脱掉了那层虚伪的皮囊，露出了真情实在的笑意，她捂着嘴，说道：
“哎呀，被你发现了吗？”
随后又嘟囔着：“本来还以为我扮演的还不错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吗？”
苏荨眉头皱的死紧，听着对方这不着调的语气，祂拿周若水的皮囊来和她对话，场面实属诡异！
苏荨闭了闭眼，不想理这个疯子，拉起楚昭临就走，却发现自己摸了个空，她错愕转头，发现自己身边已空无一人！
“能不能不要看他了？多看看我不好吗？”
对方有些赌气，十分想要获得苏荨的关注。
“真不知道一个反派有什么好喜欢的……他对你来说可是书中的人，你爱上他，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对方显然是对苏荨的答案十分感兴趣，自顾自凑过来，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她。
苏荨额角跳了跳，咬牙切齿道：“……别顶着周若水的脸和我说话。”
对方乖巧的“哦”了一声，紧接着面色有些为难：
“那你想要看谁？反派？主角？还是……你碰上的那个魔族的小杂碎？”
苏荨思索了片刻，意识到祂说的魔族杂碎是云岫。
苏荨：……
敌不动我不动，她深吸一口气：
“你就没有自己的身体吗？”
这次对方回答十分迅速，直截了当地说：“没有。”
苏荨皱眉，面前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可紧接着对方说道：“……很快就有了！”
祂的目光一寸寸走遍苏荨的全身，感受着那皮肤肌理内活跃的心脏和健康的血液，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
苏荨毛骨悚然，什么意思，这东西该不会是想要我的身体吧？？！！
“是呀。”
对方回应了她脑海中的疑问，语调甚至还十分喜悦：“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他妈……苏荨简直要被气笑了，面前这个壳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对方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任何问题。
甚至还反问苏荨：“姐姐难道不期待吗？”
苏荨：……
她快期待死了xd
苏荨掏出一旁的踏雪剑，剑身横在周若水躯体的脖颈处。
她冷喝一声：“从周若水的身体里滚出来！”
对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姐姐别那么生气嘛……反正你也是要离开的，将身体给我不是更好吗？”
苏荨冷笑一声：“滚！”
对方轻轻抬起手，纯净恐怖到极致的灵力自指尖渗出，轻轻移开了苏荨的剑身。
祂变换了容貌，不在以周若水的那张脸对着她，而是换了一张陌生的脸，笑盈盈地望着她。
苏荨刹那间心惊，这灵力……这威压……是那日在鬼市中将她拽入介子空间的人！
她再次望去，果不其然，自那人的眼眸中看见了令人心颤的神性与蔑视。
苏荨低声问道：“周若水呢？她被你藏哪里去了？！”
对方轻描淡写：“早就死了。”
苏荨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姐姐这样惊讶地看着我做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对方有些生气，气鼓鼓的看着苏荨。
这样的表情若是放在小孩脸上会十分可爱，但现在祂顶着周若水的身体，陌生的脸，再做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苏荨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可面前人依旧不依不饶，那话语像是狠狠插入她心底的一把利剑：
“姐姐……你什么时候离开那个反派？算算时候，也该到了吧。”
苏荨愣住，手指猛然收紧：
“你什么意思？”
那人无所谓笑了笑：“就是姐姐以为的意思啊……我已经等不及了。”
苏荨愣了一愣，刚想问对方为何这么说，像是印证了她慌乱的心跳，脑海间冰冷的机械音，早不响晚不响，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
苏荨顿时脱了离，果然，那系统独有的机械音是那么的冰冷，不带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目标人物：楚昭临，黑化值正在检测中……】
苏荨摇头，别说了……别说了……
可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祈求。
【检测成功，目标人物黑化值：10】
【阻止反派黑化任务已完成，祝贺宿主。】
系统有点高兴，自顾自在她脑海里放起了赛博烟花，来庆祝这五年的不易，她面前的人也同样高兴，欣喜道：
“怎么样，姐姐，我没骗你吧。”
苏荨脑海中一片空白，浑身发抖，她咬紧牙关，压制着齿间的颤抖，维持镇定的语气，一字一顿：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姐姐可以离开他了呀！”
苏荨不想听面前这个魔鬼的一个字，她向着脑海中的系统问道：
“……你确定吗？”
【回宿主，是的，经检测，反派童年被完美治愈，所得皆如愿，已经不会对修真界造成威胁。】
系统顿了顿，像是察觉到苏荨如今失控的感情，补充道：
【宿主不必担心，我们会清除反派所有关于您的记忆，还望宿主能记得……我们的交易】
这是把话摆在明面上来说了，苏荨勾起唇角，一字一字拆解着系统话中的信息，但怎么也不愿去想之后的事。
她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再一次问出了心底的那个疑问：
“那么……你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