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临弯了弯眼眸，神色平静，声音却带着不近人情的冷：
“若只是单单因为救了他一命就一直喜欢她，甚至还要面临众多苦难，未免太得不偿失。”
楚昭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除非……那里有什么东西，诱惑着他前去。”
苏荨听到这话一愣，喃喃道：“那……会有什么东西，让他一直去追寻呢？”
楚昭临端起茶杯，盯着虚空中的一点，眼底闪过冷意：“或许……是为了探索，他为什么受到这些苦难呢？”
苏荨听到这句话，脑海空白了一瞬，思绪乍起。
所以……前一世的楚昭临……
楚昭临看眼前的苏荨魂都溜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师姐，怎么了？”
苏荨回过神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事。”
她不愿去多想，若是前一世的楚昭临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苦难都是来源于一本书，仅仅因为他是反派……
苏荨喉咙有些干涩，那毁灭世界……也不是不可能了。
可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
楚昭临见苏荨径直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茶水。
他没提醒她，那茶杯刚刚他用过了。
楚昭临：“所以我说，倒也不必觉得主角可怜，若是能得到他想要的，无论什么苦难都不足为奇，不是吗？”
他说的简单又随意，像是对那些经历满不在乎。
而苏荨心底却闪过了一丝酸涩，她只是想，若是这一世她没能成功阻止楚昭临黑化，他这辈子是不是也要走上一世的老路。
继续……自毁而亡。
苏荨不可抑制的心口一跳，慌张的偏下头去，压住心口的难过。
楚昭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等到苏荨整理好表情，才重新抬眼看向楚昭临，轻声道：“如果……你是这个主角，你会怎么样呢？”
楚昭临只是把这当成苏荨随口编出来的话本而已，随口说了几句他的打算，这时候看苏荨如此问他。
倾身上前，用手指轻轻划去苏荨眼角的水珠，低声叹口气：“怎么又惹师姐伤心了。”
苏荨狼狈的偏头，不想让楚昭临看出她眼底的心疼。
可又急切想知道他的答案，于是拽住他的袖子，执着地又问了第二遍：“如果你是这个人，你……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结局？”
苏荨肤色白皙，刚刚从试炼场上回来，还带些风尘仆仆，脸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就急急忙忙过来问他这个问题。
黑漆漆的眼睛里掺杂着些许水雾，但又能从中看出倔强。
这时候苏荨眼睛红红的，像个柔弱无害的小兔子，可那神色，又觉得是个只会挠人的小花猫，非要在你心口上蹦跶几下。
楚昭临轻轻碰着她脸上的伤口边缘，有些不满，苏荨的身上不应该有别的痕迹，至少……只能有他的痕迹。
但到底没把这话说出口，他思索了一下苏荨的问题，盯着她，认真回答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喜欢上那个救我的人。”
苏荨刚想问为什么。
楚昭临接着说道：“我可能以后会给她相应的报酬，也可能会帮她一把，但我不会喜欢她。我……只会喜欢那个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
苏荨微怔，所以上一世……楚昭临并没有喜欢上周若水吗？
她下意识忽略那句“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只要楚昭临不喜欢周若水，那他以后也不会为了周若水和男主斗得你死我活了。
楚昭临看着苏荨，神色幽幽，见她根本没从别的方面想，不禁打趣道：“话说回来，师姐……你还喜欢我么？”
苏荨瞬间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当……当然喜欢啊。”
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一样，她拉起少年的手：“我最喜欢师弟了，师弟可一定要信我！”
楚昭临不会再被她这副装出来的深情骗到了，但还是有些不爽。
“是吗？那师姐……为何还不退婚？”
啊？退婚。
苏荨见是为这事，心下松了口气。
“明日我便去和爹爹商议退婚之事。”
楚昭临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苏荨答应的这么爽快，心下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是最喜欢凌长风么？
苏荨见他一脸怀疑地望着她，有些生气。
“你什么眼神？我早就和爹爹商量好了，只要我能拿到仙门大比的第一名，就能向他提一个要求。”
“我已经想好了，明日我便去解除婚约。”
楚昭临不知是先震惊她拿到了仙门大比第一这个事实，还是该诧异她明日去退婚这件事。
楚昭临笑笑，从柜子里拿出芙蓉膏，细细抹在苏荨脸上的伤口处。
“先不说那些，你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苏荨满不在乎地回答：“今天在比试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
“比试场上？凌长风干的？”
楚昭临声音瞬间冰冷入骨。
苏荨诧异：“你怎么知道？”
楚昭临看她一眼，胸膛里一股无名之火，可上药的动作轻柔万分。
“你能拿到仙门大比的第一，对手除了凌长风，也没别人了。”
苏荨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哦，乖乖地让楚昭临上药。
楚昭临看她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想狠狠捏一捏她的脸，让她长个教训。
可到底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楚昭临一边给苏荨上药，眼底有些暗：凌长风……，他现在都不愿伤苏荨一分一毫，凌长风怎么敢就这样伤她？！
看着面前娇小的少女，安静地趴在桌子上，楚昭临心里的戾气又一瞬间消散了。
算了，迟早让凌长风付出代价，但绝不能让苏荨知道……他心下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苏荨寻了个由头离开，楚昭临有些诧异，这几日苏荨都会和他一起用过晚膳才走的，可如今的天色，倒是不符合苏荨平日的作风。
可楚昭临并未说什么，只是送苏荨出了房门。
苏荨向他打了个招呼，一步一步地向房间走去。
刚进房间，就立马抓住脑海中那个偷懒的系统：“说！上一世楚昭临到底是为什么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