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铛！——”
“铛！——”
“……”
净琉璃佛国，明心城。
弥漫全城的琉璃天光，在晨钟的回荡中荡漾起来。
光华如同水波，五色粼粼，又幻化出各种佛门异象，宛如极乐之境。
“唰唰唰——”
九百九十九座宝塔顶端同时亮起佛焰，将云层烧成金红色流浆。
「大光明寺」前的广场上，八宝功德池翻涌起千丈金莲，每片莲瓣都镌刻着经文，梵唱声震得青石板簌簌洒落金粉。
青玉台阶上佛光流转，十尊鎏金莲座呈环形排列。
每个席位后方都立着三丈高的罗汉金身，手中或持降魔杵，或托紫金钵。
最骇人的，是法台中央那尊四面佛雕像——
东南西北四张面孔分别呈现喜怒哀乐，眼眶里跳动的却是幽蓝火焰，那是星辰境级别的「舍利」在燃烧。
这种极其贵重的瑰宝，此刻却只是燃料。
“手笔真够大的......”
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卍字法台，陆辰轻声说道。
别的不说，光是笼罩全城的异象，以及天上那十座辩经台，消耗的资源就是个天文数字。
白卫州当初的‘封王大典’，已经是投入很大了。
可和眼前的景象相比，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不是一个量级。
“佛域的存在，连神霄域都极为忌惮，其底蕴可想而知，真要论起来……”
身旁的李白传音说道：“神霄罗家之所以超然物外，主要是有「九峰」这座靠山，否则的话……”
意味深长摇摇头后，没有再多说。
陆辰心中了然。
进入佛域之后，他愈发发现、这是个庞然大物。
最基本的一点——
能肆无忌惮派出无数的接引僧，前往各域传播佛法，或强制或引诱、将数量不少的人口带回佛域。
这种掘根的行为，竟然被诸域默许。
光是靠利益交换，肯定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的实力去支撑。
而且！
域外战场之上，诸域混战。
可打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哪一域去招惹佛域，完全就当其不存在似的。
沉默几息后，陆辰忽地传音问道：“难道「九峰」那边，就完全不在乎佛域的发展？”
“我也不知……”
李白摇摇头，又沉吟着补充了一句：“有个传闻，说九域隐藏着大秘密，佛域在替「九峰」镇守什么东西。”
陆辰一怔。
要说大秘密，还真有一个。
即：囊括域外战场在内的整个九域世界，很可能是一具巨大的尸体。
而且三师姐玲珑，已经开了相关的课题，准备去验证这个猜测。
如果九域真的是尸体，倒也能和佛域扯上关系……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浮现，陆辰并未说出。
连李白这种底蕴强者都不知晓，那他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很快，两人穿过朝拜的人群，到了「大光明寺」殿前广场上，顿时有位佛陀迎了上来。
“两位贵客，贫僧奉主持之命，负责接待。”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观礼处，恭敬说道：“辩经挑战即将开始，二位稍后可以前往专属休憩区。”
陆辰望过去，是一座座悬空亭阁，数量不少。
有些是空置的，轻纱曼妙飘荡，显露出里面的空间。
还有些已经有人入驻，隔绝灵识和视线，保密性很高。
vip包厢嘛……
准备还真是周到。
过去的途中，那佛陀也在不断介绍着：“十座辩经台围绕的，是「千相琉璃灯」，辩经时引动佛理共鸣，灯焰会化作异象显露。”
“也能以此，来判定孰强孰弱。”
“……”
引到特定的位置后。
那佛陀双手合十，恭敬地道：“稍后会有拍卖环节，二位贵客可以通过亭阁内的「礼佛镜」挑选所需。”
陆辰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还有这茬。
但他也没多问，和李白纵身而起，一同进入包厢。
“还有拍卖？”
亭阁内，陆辰拿起「礼佛镜」浏览起来。
看到的第一个项目，就让他眉头一挑：
【净琉璃佛国晋级名额，剩余：三。拍下后可前往「灵山」圣地，参与后续辩经。】
终极晋级名额也能卖？
好歹是每万年一度的盛事啊，未免太不尊重佛祖了吧……
一时间，陆辰只觉无语。
但想想也是。
毕竟这佛域可不是什么圣洁之地，处处露着邪性，堪称无间地狱。
有佛陀为修炼功法，诱导信徒宰杀幼儿，献上心脏，一村一村的屠。
有高僧坐下金雕嘴馋，于是进入‘人圈’中挑选食物。
有庙宇重建，拿凡人头颅奠基，并且修碑记录，歌颂其为：铸佛者……
和这些相比，把前往「灵山」的名额拿出来卖，也很正常。
“净琉璃佛国还算好的，只卖三个名额。”
李白随意坐下，取出自己的酒壶，说道：“以往的「辩经法会」中，甚至还有佛国出售七个名额。”
陆辰又问：“买晋级名额做什么呢？毕竟不懂佛法，去了「灵山」也无用。”
李白摇摇头，笑道：“买这个名额，不是为了辩经，而是去「灵山」开光，能脱胎换骨，甚至觉醒特殊的天赋。”
陆辰闻言，顿时了然。
在佛域的至高圣地，干这种蝇营狗苟之事……
还真是接地气啊！
他望向「礼佛镜」，继续扫视其它选项，顿时大开眼界。
【……】
【欢喜宗男僧人，品相：上上，修为：山海境，擅长双修之法，精通七十二般欢喜艺……】
【欢喜宗女僧人，品相：上上……】
【净琉璃神油，涂抹后，于交合时登临极乐……】
【送子佛玉……】
【……】
陆辰脸上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他终于见识到了，佛门的强大之处。难怪会有这么多外域势力，赶来参加辩经大典。
原因在这呢！
除了拍卖之外，还有诸多能直接购买的选项。
其价格比黑市上，少了三成不止。
“铛铛铛！”
钟声忽然变的急促。
「大光明寺」方向飘来七宝香车，拉车的竟是九头烈阳境的青狮。
有过一面之缘的虚沅和尚，正端坐车辇之上，脑后光轮里隐约可见三千比丘虚影诵经。
“要开始了。“李白也站了起来。
只见十位晋级者踏着佛光而来，他们每走一步，脚下无不绽开各色法莲。
有的宝相庄严，有的面露慈悲，有的神色冷峻……
十道身影一步步踏上虚空，端坐于卍字法台之上。
待他们坐定之后，法台降下一条梦幻般的台阶，通往下方的广场上。
挑战者可以人选一条阶梯，前往辩经挑战。
胜，则可取而代之。
陆辰目光扫视，在广场上拥挤的人潮中，找到了秦桑桑和秦岳丘。
那小丫头说要参与辩经，待会儿估计就能见到了。
这时，旁边的李白忽地问道：“小主，你等会要挑战么？”
那日自称是老仆后，他便这样称呼陆辰了。
后者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受着了。
至于另外两位随行者，魔域的紫姬和妖域的六耳白猿，则并未一同进入城中，在外面随时候命。
“我对辩经一窍不通，肯定不会挑战的，在这里看看戏就好。”
陆辰轻声笑着，坐了下来。
辩经，那是金蝉的事。
而且那家伙说过，他到时候、一定会以最闪耀的形式登场……
想到这里，陆辰倒是有些期待起来。
以前吧，都是虫崽子们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等着投喂。
现在出息了，能单干啦！
一念及此，心中顿感欣慰。
而李白闻言后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浮屠古道」上，见过的恐怖虫群，以及那个身穿月白袈裟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