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进奉丹药的道士果然进了宫。
皇上欣然笑纳，又是一大波的赏赐给赐了出去。
“朕近来觉得有些精力不济，道长可有助长精气的丹药？”
何止是有些精力不济啊，那是大大的不济啊。
皇上有些郁闷，他每次想在婉贵人身上大展身手的时候，总是不行。
他是已经耳顺的年纪了，但是他可不服老。
他的妃嫔们还都那么年轻，他又怎么会老呢。
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他不会老的。
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领神会道：
“皇上想要，贫道自然全力为皇上炼制，只是有些药材难寻......”
皇上眼神一亮，立即道：
“药材不必担忧，太医院有的尽管去取，何时能够炼成？”
“一个月即可。”
一个月后，那道士果然是带着炼好的丹药进了宫。
皇上大喜，当即便服用了一颗。
当晚翻了婉贵人的牌子一试，确实有奇效，于是便命那道士多炼制一些，连同之前服用的丹药一起，每两个月进奉一次。
皇上服用丹药和频频宠幸后宫一事，在文鸳的刻意宣扬之下，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但大家只是装作聋子哑巴，这样的事儿，知道便罢了，若是劝谏，恐怕要触怒皇上。
前朝只有几个言官拼死劝谏，但皇上显然不听，还被人戳中了痛点，于是便恼羞成怒的停了那几个言官的官职。
后宫之中唯有端贵妃肯去委婉的劝了几句，可刚说没两句，皇上便勃然大怒，头也不回的出来延庆殿。
于是便再也没人敢劝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上赶着给自己找骂的吗。
“皇上近来的身子如何？”
文鸳叫了卫临过来。
卫临现在的地位水涨船高，是皇上亲用的太医。
卫临拱了拱手，道：
“皇上的身子外表看着还算强健，只是内里已经虚透了，只是微臣每日开着大补的药方和食补，这才看不出异样来。”
文鸳点了点头，
“这样很好，皇上如今爱宠幸后妃，隔一日就要翻牌子，你可别叫皇上在新宠旧爱之间力不从心了。”
卫临恭敬道：“是。只是....还有一事，婉贵人近日常问微臣要朱砂.....”
“本宫知道，她有分寸的，你给她就是。”
卫临也不再多问，只行了礼就告退了。
就这样过了三四个月，皇上愈发流连后宫，而让道士进奉丹药的频率，也从两个月一次，变成了一个月一次。
而这个月，月初要了一次，这才廿三日，皇上便又要了。
好家伙，这是把金丹当饭吃啊。
据婉贵人的说法，现在皇上每日都要服用至少四颗金丹。
这真是致死量。
这日晨起，文鸳一边儿梳妆一边儿正思考着皇上到底哪天撑不住了，结果外面就喧哗了起来。
御前的小太监来报，说皇上突然昏迷不醒了。
“怎么回事？”
文鸳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昨个儿翻的是李常在的牌子，但周答应和李常在同处一宫....便.....便......”
小太监支支吾吾的，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文鸳烦道：
“你如实说！”
“便晚上一同伺候皇上了.....”
文鸳无语了，这老头子，老了老了，玩的还挺花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一次两个，你能行吗？
老寿星上吊，上赶着找死是吧。
“皇上用完晚膳时用了一颗金丹，临睡前还要再用，可道长说，至少要间隔两个时辰才能再用，奴才们想劝，可皇上却动了怒，所以奴才们便不敢再劝了。”
小太监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继续道：
“今日一早，皇上迟迟不醒，夏公公进去喊皇上早朝时才发现，皇上鼻下有血迹，已经昏迷过去了。”
总算是把事情交代完了。
文鸳站起身来，道：
“皇上如今在何处？”
“已经宣了太医，移到养心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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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卫临和一众太医都为皇上把完了脉，彼此交换着眼神，一脸的凝重。
“皇上如何？”
文鸳问道。
卫临是太医院首，自然是由他来回答。
“回皇后娘娘，皇上的情况，实在不好，按脉象看，该是昨日夜里就发了病，若是当时便宣微臣等过来，或许还能苏醒过来，只是不知，为何现在才传了微臣等过来。”
“昨日夜里？”
文鸳疑惑道。
莫不是跟那两个妃嫔玩的时候就不行了？
若是如此，那李常在和周答应隐而不报，也真是胆大包天。
“怎么回事？”
这是对着小夏子说的。
小夏子也懵了，
“昨日夜里奴才们都守在外头，里面只有两位小主伺候皇上，奴才们并未听到有什么异动啊。”
“来人，把李常在和周答应押来养心殿。”
内殿里皇上在里头一动不动的躺着，太医们在商讨药方子和煎药。
而文鸳在与内殿一门之隔的外间里坐着，等着审问李常在和周答应。
后宫的妃嫔们得了信此时都赶来了。
文鸳只留下了端贵妃敬贵妃和婉贵人，其他人都让他们回去了。
“婉贵人，你且进去服侍皇上吧。”
朱拾薇称“是”，便进去了。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突然病的这么重？”
端贵妃忧心忡忡的问道。
她虽然知道金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至于就这么厉害。
“皇上昨日召幸了李常在和周答应。”
文鸳淡淡道。
敬贵妃瞪大了眼睛，惊道：
“两个？”
文鸳点了点头。
“这可真是.....”
敬贵妃也不知说什么好了，皇上真是愈发胡闹了，都这个岁数了，哪儿能跟年轻的小伙子比呢。
况且皇上年轻的时候，也没见这么胡闹啊.......
“皇后娘娘，李常在和周答应带到了。”
文鸳坐直了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妙龄女子，沉声问道：
“昨日夜里发生了什么，你们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李常在和周答应对视一眼，皆是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出口。
文鸳冷笑一声，道：
“很好，那就都送进慎刑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