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魏军的利箭再次杀向细作们。
扑扑扑!
细作们又中箭,疼得去拿毒药的手垂下。
“当心细作撒毒药,继续远攻!”瞿同知被燕国公收拾后,办差尽心了不少,如这等交给千户来做的实战事务,他这次也亲自领兵来办了。
他祖宗的,不亲自领兵不行,只因朗千户成了朗副将,又是跟着武兴帝打江山的,身上荣宠与军功都比他多。
所以山内的指挥者,成了朗副将,他成了从旁协助者,彻底被架空,成了再次领兵阻敌的苦力!
而这个活计,还是他在这片山头驻扎一个月后,才得到的命令……可见梁将军不信任他,根本不敢把实时军情告知他,就怕他会跟身后的世家豪族通风报信,使得军情泄露,让攻打老寨的事儿,被人知道,继而功亏一篑。
瞿同知被排除在陛下心腹的梁家军的核心之外,很是窝火憋屈。
然而,他能如何?
在午园时,燕国公已经明确告知他,整个东北州的人都知道,如今的皇帝是武兴帝了,他也该认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若是还认不清,还办不好差事,那就去天芒府陪着驰将军,镇守边境关隘吧。
镇守边境关隘?
那岂不是要抗下东漠的第一刀?
已经好多年没打过大战,瞿同知可不想去挨这第一刀。
就算东北州真被东漠攻陷了,他挨的也是第二第三刀,没那么丢脸。
“分头追击,放箭,打到东漠人没有反手之力再生擒!”瞿同知咬牙切齿的下令,心里骂着,东漠狗贼,好日子不过,非要给我们找不痛快,那就当老子的军功吧!
就这么几百个脱力的俘虏,贴一个都指挥使司的指挥同知身上,军功小得可怜。
瞿同知会这么恨,主要是泄愤。
呼呼,传令兵挥舞都指挥使司的瞿字军旗,喊:“瞿同知大人有令,分头追击,放箭射杀东漠细作,打到敌军毫无反手之力!杀!”
“杀!”瞿同知麾下的小兵们也满腔愤怒的朝着东漠细作杀去:“剁碎这群狗东西!”
都是这群狗东西的错。
百年细作大案未发之前,他们跟着瞿同知在首府城吃香喝辣,过着大爷的日子。
细作大案被秦家揭发出来后,他祖宗的,他们不仅被责罚,还被赶紧深山驻守。
从大爷到野人,他们瘦得脸颊都凹了,心里气得不行,今天不多杀几个细作,他们就是细作的孙子!
“跑,跑啊!”
“反击,跟粮魏贱民们拼了!”
“毒药,放毒药,跟粮魏贱民同归于尽!”东漠人自带杀气,学的是兽类生存之法,见被魏军包围后,不跑了,直接转身,张弓搭箭,朝着瞿同知这边投毒。
嗖嗖嗖!
嘭嘭嘭!
毒药包崩裂开来,毒药被寒风吹得四散。
“放箭,射死细作!阻断他们放毒!”瞿同知这边的传令兵大喊,旗语兵也回去着小旗子,打旗语示警。
可东漠细作的奋死一扑,确实起了效果。
瞿同知这边一千二百之众,包抄三百东漠细作,还有二十六人死于剧毒。
瞿同知脸黑如鬼……这样的战绩,还不如没有;这样的战报报上去,会是他毕生的耻辱!
诶,多虑了,你放心报就是,这个战损的战报都属于小意思,只因你们东北州都指挥使司的毕生耻辱是,让东漠细作在眼皮底下,繁衍生息了快百年。
“派斥候兵去告知附近岗哨,东南方向的逃窜细作,已被截杀,敌三百之数,死,两百八十二人,伤,十八人。”
瞿同知说着,又加了一句:“以三百这等整齐数来看,细作是分了数批逃跑,告各路阻截魏军,小心提防。”
整数人马,定是有规划的集合过,再分配逃窜的,若是仓惶而逃,人数不可能是整数,而是有零有整。
“各带上一包毒药与一包解药去,让军医研究。”
杀敌、搜身、审问,属于必要操作。
因此杀敌后,瞿同知的兵马在细作身上收到解药、以及没用的毒药。
瞿同知留了大部分的解药、毒药,只给其他魏军岗哨送了一岗一包。
“是!”一批斥候兵是三人一队,分了八队,前往八个方向去给魏军报信。
……
嗖嗖嗖!
砰砰砰!
从二月初三到初五,山内时常响起这一样利箭破空声、人到底的声音、以及小股军队交战的喊杀声音。
瞿同知麾下的赵千户、瞿千户都截杀了一批逃窜的老寨细作。
梁家军这边的邓千户、代千户、魏千户、梁祉等人也各自截杀了一批老寨细作。
只是他们竟然都没截到带着火苗离开的石隼奴。
消息传到老寨,姜大郎对朗副将说:“山内至天芒府关隘、东漠的这一方向,怕是还有一条或者几条我们不知道的地道,否则那位客人石爷,不会逃得没有声息。”
朗副将脸都黑了:“还有地道!”
都他爹的成筛子了,这仗还怎么打?
他们魏军在地面上阻敌,敌人从地道绕到他们魏军背后,给他们来个两头夹击?
“朗副将,请山民派出狼群,以气味搜寻逃窜细作……尤其是那个老寨的客人石爷,定要擒到他,以老祝由说的,假阿祖们对他的恭敬来看,这不是个王族就是大将。”
朗副将很欣慰,大郎比他厉害,临变不困于情绪,而是能立刻做出应对,点头道:“成。”
他立刻提笔写了最新军令,又让人去把留守老寨的其他寨主喊来,请他们动用狼群寻细作。
“我们第二寨的狼最好,我吉树愿意献出第二寨所有狼群,去寻那位石爷!”第二寨的代替寨主站出来道。
第二寨只有二寨主、硫戈儿这一支是细作后代,大部分的第二寨山民,都是真山民。
而吉树叔是第二寨里很有威望的人,第二寨的山民推举他出来,做代寨主。
“嗷嗷嗷呜!”
狼嚎声起,是第四寨的少寨主带着一批狼来了,朝着朗副将行礼,道:“我们第四寨养的狼都来了,请魏军吩咐……我阿爷说了,能多杀一个东漠人就多杀一个,一定要为我阿叔报仇雪恨!”
他说的阿叔,就是温阿敏的未婚夫——阿立。
当年,这对小夫妻被绑进老寨,成了供潜伏细作玩乐的奴。
期间,阿立寻到机会,要带着温阿敏逃跑,结果被发现,被制成了腊肉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