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吗？”她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脸上是程昱这么多年，一直都看不懂的冷漠。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当年那个一心一意只为自己的女孩，为什么一夕之间竟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再也不如以前那般……是什么改变了她？
是那一夜吗？
还是那个男人？
其实他本可以不在乎那件事的，他爱童长安，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他甚至还想过，只要能跟童长安在一起，哪怕扛起这一身的骂名，就算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同意也好，他都愿意承担。
当年的他，毫不撒谎的说，他真的这么想过。
但是，为什么？
是什么阻止了他说出这些话？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轨迹？
“程昱，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都不心虚吗？”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的打在程昱的心上。
他的心微微颤抖着，他也不知自己的心头是在为什么而心虚颤抖，但就是颤抖，心虚。
“这些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的事情，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为了韩长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着，你以为我真的看不懂吗？程昱，认识你这么多年，直至那件事发生的那一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
“童长安！事到如今你还要替自己辩解吗？当年的事，当年的什么事，没错，我知道，当年你是为了阿姨所以才不得已卖身，但是当时真的只有那一种办法吗？你分明可以来求助我啊？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你做的那些腌臜的事情，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像你这样的女人就活该给人当小三，当娼；妓，你没有了解过我？呵呵，你还真是有意思了，哪个男人会要别人穿过的破鞋？你在怪我吗？我有什么错？我什么错都没有！”
程昱在逞强。
没错，他知道。
他知道很多的情况，当年，他甚至也有过大胆的猜测，只是，韩长情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是那么的天真无辜纯洁，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哭的那么伤心，那么认真，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可能。
不可能的……
没错，这一切都是童长安的错，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她没有去做那件事，那么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不是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怪他！
他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的啊！
“算了，程昱，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觉得我们也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了。”
“童长安，你说什么？没有必要？什么没有必要？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做得不够吗？当年，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吗？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
童长安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掉过无数眼泪的男人。
直至今天，当她看到他这般软弱，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用将所有的错误和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的方式，让自己变得轻松，变得‘干净。’
这样的程昱，让她觉得陌生，甚至觉得可怜。
她知道，跟现在的程昱就算说再多，也没用，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真的，彻彻底底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