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安局已经建立两百多年，这个人是建立术安局的元老之一，在建立术安局之前大致估算有三十岁，直到现在也还活着，那这个人现在起码有两百七十多岁，说不定更多。
车上没由来的一阵沉默，“那这个人这么多年都没老，你们没人怀疑过吗？”越青瓷偏头躲开叶枕眠想要捏他耳朵的手。
叶枕眠侧过他的耳朵，张开手掌，手里是一点刚成型的怨气，怨气微弱，很快就散了。
这种怨气不会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最多只让人倒霉几天。
越青瓷不自在的咳嗽一声，继续听陈规说话。
陈规夹着烟继续道：“我们怀疑过，但是在我们这里，资历最能说明一切。
况且他还有很多学生，这些学生在术安局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后座的两个人同时点点头表示了解。
“所以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不对劲的？”越青瓷蜷起腿撑住下巴，觉得这个姿势真舒服，在车里面两个糙汉的对比下，漂亮的好像不是一个维度的人。
“我们里面有一个术士的能力是过目不忘，有一次在整理档案时发现档案有被改动过的痕迹，看监控发现每天晚上这些资料都无风自动，里面的内容会自动变化。
我们原以为是鬼怪搞鬼，但是做了很多法事都没有用。
最后是那个人出现解决了问题。但是那个人解决问题后资料的问题反而更多了，我们对叶家真相的调查也越来越艰难。
直到有一次，”说到这里陈规嗓音变得哽咽：“我的师父，也就是当时术安局的直属负责人藏到桌子下面，找郑家家主要了一份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隐匿符隐匿行踪。
半夜发现那个人到资料室放出一只鬼开始篡改资料，还在存留的叶家遗物中吸收着什么，我师父想调查叶家消失的秘密，但是那时候还没有现身。
但是那只鬼有什么能力，发现了藏在桌子下面的师父，师父奋起反抗，但是最后被那只鬼吸干成为干尸。
他们走后我们彻查了所有的叶家资料，发现从第一次开始调查叶家的时候资料就有改动的痕迹，还有很多直接消失。
叶家留存的遗物上面的灵气也全部被吸干，现在我们所有的物品都是一个没有任何灵气的死物。”
越青瓷点头：“所以叶枕眠是造成叶家消失的罪魁祸首的谣言是这么来的？”
陈规也没想到越青瓷能这么问，脸色僵硬的点头：“差不多，因为我们没发现那个人之前所有的资料上虽没有明说，但是基本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叶枕眠。”
术士都相信因果报应，所以在得到这个答案时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
况且叶枕眠就如资料中记载的那样，别人抓鬼、封印鬼、超度鬼，他是直接斩杀鬼，鬼的怨气冲出封印把叶家带走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越青瓷拍了拍身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叶枕眠以示安慰，继续追问：“你们全部人都相信了这个答案，没有人觉得这个答案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而且有很多人提出异议，但是那时候资料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和叶家有关系的东西都基本消失，我们想调查也没处调查，只能最大程度的控制舆论。
众口难调，到现在为止很多人都还就觉得是叶枕眠斩鬼致使叶家覆灭。”
“所以你们现在处理鬼的方法是什么？”叶枕眠插话，嗓音紧绷，声音中饱含怒气。
“术安局是能封印的尽量封印，不能封印的直接打散。
还有些现在依旧抓鬼的大家族，比如说玄家，他们提倡封印不提倡直接打散，说这样会造成和叶家一样的结局。”
怪不得，在何家的那件事上玄老一直帮忙，跟在何家老人前后当顾问，很关心何家的问题。
却在他们准备抓佛子抱莲的时候消失了，看起来不是那天有事，而是害怕沾染上他们斩杀佛子抱莲时的因果。
“你的师父是叶家人吧！不然不可能会被那只鬼发现。”越青瓷抛起五帝钱，五帝钱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陈规犹豫的点头:“应该也算吧！
叶家当初出事的时候，我的师祖，也就是师父的师父正在外面游历，他收了我师父为徒，教导我师父玄术相关的事。”
“不是说叶家所有人都去世了吗？为什么你师祖还会收你师父为徒，当时叶家所有人都在家里，没有别的外出游历的人吗？”
叶枕眠身子前倾，恨不得直接抓住陈规的衣领问这些问题。
越青瓷扣住叶枕眠的肩膀想把他向后带:“你后面点，吓到他了。”你自己那体格子，别夹到车座中间了。
“嗯。”叶枕眠借着越青瓷的力靠到后座上，眼底情绪不明。
“有在外面游历的人。”陈规接着道:“那些人听到叶家出事的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但这些人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不明不白的都死了，有的是因病去世，有的第二天早晨被人发现尸体，七窍流血而死。”
“既然所有叶家人都去世了，你的师父是怎么活下来的？”
越青瓷扣住叶枕眠肩膀，拦着他向前扯陈规衣领。
陈规撕开烟纸，把烟叶放进嘴里，用唇舌接触烟叶以此来麻痹自己的心绪。
“可能是我师父是师祖在路上捡来的，身体里没有叶家血脉才逃过一劫。
大师，玄术到底是血脉重要还是修炼的功法类别重要？”
如果是血脉重要，那他师父能在叶家消失时活下来，血脉不重要，可是为什么那个鬼能发现师父并吸干他？
是修炼功法的原因吗？修炼叶家功法让他师父拥有了叶家血脉？
午夜梦回，这个问题他可能永远找不到答案。
越青瓷抛五帝钱的动作没有停下，铜币碰撞的响声在车内空间回响，抚平车内一人一鬼的愁思。
“玄术重要还是功法重要？”五帝钱起落:“我觉得重要的不是这两个，而是对待事情的态度。
你师祖教导你师父，你师父想要报恩，所以一直调查叶家消失的真相并且不相信那个人的结论。
这时候你师父就被划入叶家人的范围，虽不是血脉交融，但是自身的气与叶家融合在一起，成为了叶家人。
又因为没有血脉，所以你师父逃过一劫，没有和别的叶家人一样去世。
那只鬼应该是通过气认人的，你师父身上带有叶家的气，被那只鬼发现。”
后面的道理陈规都懂，只是刚才悲伤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疑惑:“既然我师父是叶家人，那我……”
“你也是。”越青瓷勾起戏谑的笑容，轻声道:“所以，陈队长，快来拜见你家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