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之，你说百里懿是不是不太对劲？”
送走被自己师弟叫走去捞被无良商贩骗了的另一个师弟的百里懿，楚夭夭迅速靠近祁晏之耳边说小话。
脸红默默离开一点点距离的祁晏之：？
“怎么不对劲？”
他觉得百里懿挺对劲的，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看上人家姑娘了，在哪里和个普通人一样要死要活的。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先是百里家的家主，然后是星蕴宗的大师兄呢？这些都不是他后面才有的身份吗？他应该先是百里懿，然后才是其他什么。”
楚夭夭刚开始看见百里懿的时候是他大晚上站在灵舟上御剑发疯，看他宗门里的弟子的反应来看他这个症状已经持续很久了。
她以为他应该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祁晏之没有理解楚夭夭在疑惑什么。
“百里家生他养他，如果他不是百里家的嫡长子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模样？如果他不是星蕴宗的大师兄，他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修炼材料和机遇？”
“反而他现在突然喜欢上那位孟姑娘才让我惊讶。据我所知他的父亲和师尊已经在为他物色道侣了，他这番急急忙忙的模样应该是想在那边给他定好婚约前自己先敲定。”
楚夭夭：哇！包办婚姻！
嗯？不对，什么叫包办婚姻？
“诶等等？就算是包办婚姻怎么也得让他先看看长辈给自己选的人是谁吧？”
在盯着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小黑，想着怎么让楚夭夭克扣它的口粮的祁晏之差点撞在树上。
知道前面有树故意挑衅他的小黑：嘻嘻。
“楚夭夭。”
“嗯？咋了？”
祁晏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思考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楚夭夭这样性格的姑娘。
如果她是从小在逍遥门长大的，按照那群长老的偏心眼程度，她应该长成楚倾城的翻版，起码得是那种刁钻古怪大小姐。
如果说她是之后去的归一宗里养出来的......
也不可能，楚夭夭还在逍遥门当掌门嫡女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脑子一抽把他从地牢里团吧团吧打包带走。
看见他那副样子没在地牢里哭出来都算是轻的。
“我觉得你在心里说我坏话。”
楚夭夭并没有像个变态一样不停偷窥祁晏之的心声，但是他祁晏之从某些方面实在过于好懂。
比如他现在整张脸上都是“她的脑回路怎么那么清奇”。
太明显了，把你的疑惑收一收啊喂！
“我没有。”
楚夭夭：盯——
祁晏之坦然面对楚夭夭的打量。
他确实没有在心里说她坏话，身正不怕影子歪。
想了她也不知道。
她又不会读心。
祁晏之在心里暗戳戳想。
他还可以在心里夸她好看！
楚夭夭收回目光，在祁晏之松口气的刹那又转过去盯着他看。
一脸坦然的祁晏之：嗯？
楚夭夭：好叭。
或许可能是她自己的问题大一些。
她的三观还是上辈子的影响最多。
在这里生活的久了，楚夭夭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比如她是不是真的活过一辈子，比如她是不是正常人。
再比如，她现在到底是不是做梦。
这种怀疑在她修炼的过程中越来越严重。
特别是她握着剑，内心毫无波澜地抬手剑落的时候。
披着人形的妖魔尖叫着死去。
血溅在她的衣服上。
楚夭夭感觉到的不是害怕或者谴责。
而是畅快，那种自己除去一害的畅快。
虽说药修从来不是沾血的存在，但是好像没有人在意她作为一个药修去沾这些东西。
可是她上辈子连杀鸡也不敢。
师兄说这是正常的，她没有任何问题。
“修仙者就是这样的存在啊？如果修仙者怕杀鬼怪，那他修个什么玩意的仙？修仙为了长命百岁吗？连雷劫都过不了吧。”
可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是有一段时间勉强接受修仙这样反科学的存在，磕磕绊绊学会怎么使用灵力这种她上辈子只在小说里才可以看见的东西，小心翼翼怕自己的剑的剑锋伤到自己的手，然后在看同门杀那些妖魔鬼怪溅了一地血的时候尖叫跑开然后大吐特吐。
而不是在逍遥门同门看见长得超前一点的鬼怪流着口水看过来尖叫跑开的时候无语上前，一刀直接把对面破破烂烂的头骨斩下，在腐烂的头骨咕噜咕噜在地上滚的时候无视同门在一边的呕吐，吐槽这玩意长得太寒碜了不然送给二师兄当收藏。
不过它寒碜就算了，它寒碜的还没有什么特点。
楚夭夭：寒碜的不喜欢，如果它寒碜地牛逼反而有点收藏价值了。
她比这本书里的土着还像一个土着。
但是她还是带着上辈子的三观。
比如她无法理解百里懿为什么会要把百里家的荣耀和星蕴宗的未来担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放在最后考虑。
她觉得人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她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可以努力活着，把男女主从这破烂的天道偏爱上扯下神坛。
怎么会有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东西呢？
再比如祁晏之就因为她刚开始那一句“那你做我的药人，我就保下你”一直跟着她，再比如狗蛋被她路过救下就愿意给她白干，明明可以自己私吞胧月阁。
起码在她上辈子的认知里，祁晏之在她离开逍遥门的一刹那那所谓的承诺已经一刀两清，周见山帮她管理东西的拍卖已经可以回报她当初顺手的恩情。
或者说，就算他们背叛她她也不会感觉奇怪。
毕竟人嘛，都应该是自私的。
可是她自私吗？
楚夭夭不知道，她应该算自私的。
她的一半活在上辈子平凡的生活，另一半活在这辈子堪称魔幻的生活。
楚夭夭突然想到一个很炸裂的可能性。
“祁晏之，你猜猜看我刚刚想到什么？”
皱眉看着百里懿带着抱着他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承诺下次不会再贪小便宜然后被骗还需要大师兄捞的师弟艰难挪回去的祁晏之：“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啊，我觉得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去吃山下很多弟子推荐的那家店......不对！什么今天吃什么？”
“因为你每到饭点就会碎碎念吃什么，还有明天早上穿什么。”
楚·坚信民以食为天觉得辟谷根本就是折磨人的发明·夭夭：......
“你每天都在记什么东西？”
记你的偏好和生活习惯。
祁晏之在心里暗戳戳地想。
“那你在想什么，明天早上赖床不吃早饭还是要我帮忙带？”
楚夭夭高深脸：“我在想我现在实际上是在做梦。”
在看摊子上的糖葫芦想楚夭夭要不要吃的祁晏之：？
“实际上我和楚倾城是同一个人。”
在想楚夭夭是不是在梦游的祁晏之：？
“然后最后梦醒了，我发现我讨厌的楚倾城是另一个我！其实我是个精神分裂！这个世界是我幻想出来的！”
楚夭夭眼神逐渐坚定。
付完钱和卖糖葫芦的老奶奶道谢的祁晏之冷漠地把糖葫芦塞进楚夭夭嘴里。
“果然不吃饭就会饿成傻子。”
楚夭夭咬下一个糖葫芦，皱眉。
“为什么不是山楂的？”
“那个老奶奶偷偷告诉我她的山楂不好，要我买这个葡萄。”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葡萄好不好？”
“因为那个是她说看我长得好才偷偷告诉我的，还让我不要声张。”
“先吃点垫垫，你已经饿出幻觉了。”
发现葡萄确实很新鲜很甜的楚夭夭：？
“都出现幻觉把自己当成楚倾城了，你图什么，图她出场和个烟花一样吗？”
本来想给祁晏之留两个葡萄的楚夭夭：.......
她会把这串糖葫芦狠狠地吃完！
祁晏之一个也别想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