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也是假名？”他将切好的菜放进锅里，边搅拌边问。
阮澜烛搓着双手，神色不明的回答：“她不用。”
白色的雾气掺杂着面条的气味，升腾在凌久时脸上，也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等我一下。”他将三个碗放在桌上，快步离开。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件褐色毛呢褂。
“久时，我的呢？”虽然察觉不到冷，但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凌久时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既然袅袅和门外的怪物认识，那大概率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应该不会畏惧严寒。
虽是这么想，但被袅袅一问，他心里竟涌起莫名的歉意。
“你又不怕冷。”
“你不也是装的。”
凌久时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举起手想劝解，一时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得将举起的手又放下。
‘滴答’瓷碗里出现一滴猩红的液体，接着上方就传来一声惨叫。
【呕吼，让我去看看第一个幸运儿会是谁。】
幸运儿？凌久时看到雪地里的尸体，才明白此为何意。
他望向袅袅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恐惧。
“阮澜烛，你和袅袅，怎么认识的？”凌久时凑近阮澜烛，打探着消息。
他也能听到袅袅的心声？
“过另一扇门时偶然认识的。”既然他能听到，就没必要再掩饰了。
“他是犯了什么禁忌条件？”小柯干呕了一声，侧头不忍再看。
阮澜烛的目光扫到旁边的栏杆，摸了下嘴角轻声道：“独自莫凭栏，原来是这样。”
“你说什么？”凌久时的注意力都在惨死的尸体上，没有留意旁边人。
“没什么。”
围着的人陆续散开，阮澜烛边走边说：“这里是门的世界，若想出去，需要找到门和钥匙。昨晚的女鬼，就是这扇门的门神，不打败她，休想出去。”
“门神，不能随意杀人。除非，触碰到禁忌条件。”袅袅挑了根面条，接过话茬解释。
袅袅说完才发觉，这话由她说出口，似乎有些不对。
她刚想解释，阮澜烛就说：“他知道了。”
只当是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袅袅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端着碗凑近说：“久时，我呢，也是过门老手了。未来，有兴趣一起过门吗？”
“没兴趣。”凌久时躲过她的触碰，问阮澜烛道：“禁忌条件一般是什么？”
自讨了个没趣，袅袅撇撇嘴端着碗坐到阮澜烛旁边，小声嘟囔道：“阮澜烛到底怎么和他宣传我的？怎么他见我比见小九还害怕。”
阮澜烛想到既然凌久时能听到袅袅的心声，那在凌久时心里，认识门神的袅袅......
他抬手掩嘴咳嗽两声，还是决定替袅袅解释两句。
“久时，袅袅和我，都是黑曜石的人。简单来说，黑曜石就是接受过门人的委托，带他们过门。”
见他神色缓和，阮澜烛继续道：“至于禁忌条件，每扇门都不太一样。比如......”
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有问题。
果然，他拿着筷子点了点碗沿，半是恐吓的说：“比如，会杀了穿鞋的人。”
“幼稚的骗子。”
阮澜烛瞪了说话的袅袅一眼，袅袅端着碗有恃无恐的说：“你也就能骗骗刚进来的久时。”
还在脱鞋的凌久时动作僵住，怎么觉得，他仿佛是两人的玩具。
“吃完了吗？族长有请。”
“还有族长呢？”“
游戏，总要有颁布任务，走流程的Npc。”阮澜烛熟练的伸手，在袅袅包里掏出纸巾擦嘴。
别的不说，袅袅这不受门内规则约束这一条，就足以让无数过门人羡慕嫉妒恨。
“老样子，一张一根金条。”
“不就是......一张纸？”凌久时瞪大了眼睛，这钱也太好赚了！
“内外的任何东西，都带不门里。”阮澜烛并未过度解释，但凌久时看袅袅的眼神又有了变化。
有这么个人做搭档，应该还不错。
“你之前说一起过门，还算数吗？”
“怎么，你也要加入黑曜石？”袅袅来了兴趣，挤开旁边的阮澜烛，开始热情的给他介绍。
“你别搞的我们像是搞传销的一样。”阮澜烛揪着袅袅的衣领，把她拉到一边。
袅袅挥舞着拳头叫嚣道：“阮澜烛！你给我撒手，竟敢拉老子的衣领，老子的少师呢？老子的吻颈呢？”
“你一个女孩子，说话不要一口一个‘老子’”阮澜烛松开袅袅的衣领，和凌久时并肩走着。
落在后面的袅袅原地隔空打了套军体拳，这才理了理衣服跟上前面的两人。
有了族长的指引，他们开始在村里找能做棺材的人。
大雪下的村落，静寂无声。
路过一家院子时，凌久时揣着袖子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一对夫妇正在剥玉米。他们忙的很投入，三人走近也没有察觉。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虚拟的吗？大冷天还有这么新鲜的玉米。】
凌久时的目光落在那对夫妇手上的玉米上，成功忘了要了解这个村庄。
“这个村子，人怎么那么少？”袅袅推了把凌久时，引导着他往下探索。
男子剥玉米的动作停下，抬起头没什么感情的回答：“狼灾。”
“我看院门口有口井，是家家户户都有吗？”凌久时反应过来，指了指旁边的水井继续说：“这口井，是取水用吗？井壁上的抓痕，是狼灾留下的？”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赶紧走赶紧走。”那人嫌弃的摆摆手，连五官都在赶人。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们可是族长请来的人。误了族长的事，你耽搁的起吗？”阮澜烛双手插在兜里，用眼神威胁他。
凌久时扯了扯他的衣角，让他别这么凶。转头温和的笑着说：“若是担心狼灾，你可以放心，那只狼已经被我杀了。”
阮澜烛吃惊的盯着他，凌久时斜身撞了下他的肩膀，歪头凑近他小声的说：“你我还分什么彼此。”
【看看老阮这不值钱的笑容，你就可劲宠他吧。我就不应该站在这，我应该在井底。】
凌久时瞬间从阮澜烛身边弹开，袅袅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侧身靠近阮澜烛，压低声音说：“你掐他了？”
阮澜烛此时的脸色有些发黑，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袅袅的脑袋上，推着她远离自己，然后嫌弃的擦了擦手。
这两个人，都有病！袅袅一把抓住阮澜烛的手使劲摩擦，在他即将暴怒时‘嗖’的躲到凌久时身后。
【让你嫌弃我，还擦手，这下看你怎么办。】
袅袅这副样子，不要说阮澜烛了，就连凌久时都觉得她有些欠揍。
但碍于她是女孩子，他只好拦着要动手的阮澜烛。
这下，袅袅小人更得志了。
阮澜烛深吸口气，自我安慰道：反正也打不过她，不值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