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城后,依依不舍的道别,除了柳萱,她没有太多的心思同各位小姐再多说什么,催促着马车快些回府。
莫悠已经在府里等了许久了,三个孩子一个都没回来,柳侯爷的脸色也不好看,就怕柳萱再出什么事。
听到柳萱回府的消息,柳侯爷才眉头舒展一些,慢慢的用茶盖刮着杯子里的茶末。
“可回来了,他们两个人呢?”莫悠问。
“大概是进宫了吧。”柳萱回答,见柳侯爷也在前厅,柳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是做什么?腿受伤了?快起来。”柳侯爷急的茶杯盖扔在了桌上,忙去扶柳萱。
“父亲,母亲,女儿今日闯祸了。”柳萱有些委屈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哼,远王真是欺人太甚!萱儿,你没做错,快起来。”柳侯爷又去扶柳萱。
“父亲,女儿还有话说。”柳萱并没有起身,又将她同范慕枫说的事说了一遍。
柳侯爷听完,并没有责备柳萱什么,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快起来,这事咱们要从长计议,白小姐劝得对,莫要冲动,或许有比范慕枫更好的人选。”
“就是,快起来说话,今日你受伤没有,跪了这么久,膝盖疼不疼?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跪着。”莫悠心疼的说。
“父亲,母亲,今日的事不怪萱儿,是儿子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柳澈进来,只听见了莫悠的话,还以为是柳侯爷罚跪柳萱了。
“父亲,我也有错,没有照看好萱儿,要罚就罚我吧。”柳放紧接着说。
“你们这是说什么,没人要罚萱儿的。”莫悠说。
“正好,你们都回来了,坐下吧,有事要说。”柳侯爷很欣慰,几个孩子能互帮互助,友爱团结。只是想到他们擅自做主,柳侯爷又来了脾气,“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有自己的主意了。”柳侯爷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杯里的茶都洒了出来。
柳萱刚坐下,跟着起身跪下的柳澈一起跪下了,柳放也跟着跪了下来,他的事要怎么开口同父亲说呢?
“萱儿,你将范慕枫的事,跟你的兄长说一遍!”柳侯爷想扶他们都起来,手伸出又缩了回来。
“兄长,二哥,我同范大人说,让他同我假成亲。”柳萱低着头说。
柳澈想了想,问柳萱,“他答应了?”
柳萱点头,柳放又问,“什么时候成亲,有期限吗?”
“一年之约。”柳萱回答。
“父亲,萱儿虽然冲动了些,但也是无奈之举,这都怪儿子,只想着自己的事,忽略了萱儿,父亲,萱儿刚大好,让她起来吧,儿子替她跪着就是了。”柳澈说。
莫悠一直在观察着柳侯爷的脸色,见柳侯爷并未真的生气,略带着哭音说,“老爷,你看,咱们的孩子们,都被远王逼成什么样了,若不是想着能为你分忧,为我分忧,孩子们怎么能做这样子的事。”
“唉,都起来吧,想我为国数十年,镇守边境又十年,如今还要受着窝囊气!都起来吧,咱们一件事一件事的捋清楚。”柳侯爷说。
柳澈扶起柳萱,“父亲,萱儿的事,既然范大人答应了,可以先定亲,成亲也不着急,看着风向变化再说。”
“是呢,老爷,你也别太着急了。”莫悠劝着。
柳侯爷心疼的看着柳萱说,“唉,你们有所不知,太上皇,皇上,右相,为了萱儿的事,都没少费心思。为父迟迟没有答应,也是为了萱儿日后考虑,女儿家,名声很要紧的!难道萱儿要被退亲两次吗?”
“父亲,女儿不计较名声的。”柳萱说,“只是担心连累了无辜之人。”
“萱儿,莫要妄自菲薄!无论怎样,父亲都会护着你的,就算你一辈子不嫁人,我看那远王敢来府里抢人!”柳侯爷说。
莫悠按了按柳侯爷的肩膀,“要不,等父亲回来,咱们再商议萱儿的事?老爷,依臣妾看,就让萱儿暂时跟在父亲身边,若是父亲不在京城,带着萱儿出去游历一番也是好的,你说呢?”
柳萱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父亲,母亲说的对,女儿的事其实也没有那么急。”
柳侯爷欲言又止,半晌拍了一下桌子说,“罢了,今日不妨同你们将话说清楚,皇上要选秀了,此时已经在暗地里筹备,萱儿,你愿意进宫吗?皇上说,他同右相答应你的,永远作数。”
“答应了什么?萱儿,你答应了皇上什么条件?”柳澈急切的问。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说给我名分,将我养在太子府。”柳萱轻描淡写的说。
柳澈这才放心下来,他还以为柳萱会为了他和白小姐,做出牺牲自己的事。
“萱儿,你怎么想?”柳侯爷问。
柳萱摇头,“为了皇家的体面,女儿也不能入宫。”要真是入宫了,且不说会成为旁人的谈资,远王还不得同皇上反目成仇。
“父亲也是这样想的,如今看来,跟着你外祖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盼着他老人家能快些回来。”柳侯爷说。
“父亲,女儿的事不急在一时,还是先说兄长的事吧。”柳萱说。
柳侯爷点头,“嗯,明日一早,咱们带着聘礼去白家提亲,不能再耽搁了。就算白家不同意,也要将声势造出来。放儿,你连夜出城,调一队亲兵回来。”
“父亲,不用如此麻烦了。”柳澈说,“明日一早,皇上就会下赐婚的圣旨!儿子已经去见过皇上了。”
“皇上同意了?”柳侯爷问。
“嗯,皇上明日一早就去白府传旨。儿子出宫的时候,白老太爷被皇上招进宫去了。”柳澈回答。
“你是担心远王……”柳侯爷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儿子不得不防,该请父亲恕儿子先斩后奏之罪。”柳澈说。
“何罪之有,有皇上赐婚这事就稳妥了,明日一定要早!放儿,你派人去宫门口和远王府盯着。”柳侯爷说。
“是,儿子知道了。”柳放说。
柳侯爷看着柳放,心思又动了起来,“夫人,你赶快收拾一下,咱们此刻就带着放儿去宋府,将成亲的日子定下来。”
柳放猛的抬起头,他还未开口,父亲就想到了?原来,父亲是真的当自己是自己的孩子来疼,不是上了族谱的那种表面疼爱。
柳放重重的给柳侯爷磕了三个头,为柳侯爷对自己的事事周全谢恩,也为自己无端的多虑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