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予这几天都会偷偷站起来练习走路，今天走起来，并不算特别困难，虽然很慢，有些颤颤巍巍，可还是走到魏卿檀面前了。
“卿卿，谢谢你。”
魏卿檀发现他个子很高，她在女孩子里，已经算很高了，一米七的身高在他面前，还需要微微仰头。
魏卿檀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拥抱。
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的影子，被灯光照印在墙壁上，亲密得没有间隙。
顾君予双手环抱着魏卿檀，他没有告诉她，走过来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因为看到她，他才能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救了我，若不是你，这世间再无顾君予，卿卿，每日一问，今天的你，有没有一点点想对我负责？”
魏卿檀忍不住失笑，她偏过头，嘴唇擦过他的脖子，顾君予身子猛的僵硬，呼吸都慢了下来。
“阿予，不负责，就不可以抱你，亲你了吗？”
顾君予承认自己贪心，他就是想在她身上，烙印下他的专属。
“可以，只是如果卿卿对我负责，还能再做其他的事情。”
“比如呢？”
顾君予没说话，但是魏卿檀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卿卿，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
顾君予语气有些轻，“既然喜欢我，为什么……”
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魏卿檀退出他的怀抱，含笑看着他。
“阿予想要我对你做什么？”
他表情纠结，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你知道。”
魏卿檀挑了挑眉，踮起脚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阿予，你就这么想让我吃掉你啊？”
顾君予只觉得脑袋里炸开了烟花，他顾不上下巴传来的疼痛，呼吸急促地抓住魏卿檀作乱的手。
“卿卿，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可能就有时间了。”
顾君予心里算着日子，帝都的第一场雪，一般在新年前后，还早着呢，不过那时候，他的眼睛应该能看见了。
那就且等一等吧，他不急。
“明天我要去宋家吃饭，阿予，宋易做了亲子鉴定，我和宋夫人是母女关系，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顾君予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那天宋家人的表现，就让他隐隐有了答案。
“卿卿不喜欢他们？”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很奇怪，家人是这样的吗？”
顾君予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父母在世时，他们彼此相爱，对我和大哥更是慈爱呵护，在我印象中，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和哥哥，他们给过我足够的爱，即使我变成废人后，我依旧让自己保持体面，他们教会我做人做事和坚强，让我在失去他们的日子里，靠这一份爱活下去。卿卿，这个世界上有无私的爱，也有绝对的坏人，我看得出来，宋家人对你是真心的，没有做假。”
魏卿檀皱了皱眉头，“你觉得我能接受吗？我和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不知道我有多可怕，我身上只有阴暗面，我不会回报他们，也不会感恩，如果他们让我不开心，我会毫不犹豫翻脸，我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顾君予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痛传来，他心疼地安抚着她的后背。
“我们卿卿，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人都没有关系，在我心里，你独一无二。”
他惯会说话，魏卿檀倒也喜欢他的甜言蜜语，一句话就能把她哄开心。
“他们也许会毫不客气用法律制裁我，用所谓的正义和道德，毕竟这两样东西，我都没有，宋易见过我伤人，阿予，你和他们，会不会一样？”
她的声音极致温柔，充满蛊惑，顾君予仿佛看见她变成了一条美女蛇，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吐着信子。
“我不会。”
魏卿檀听到他的回答，心情十分愉悦。
“阿予，如果他们讨厌我，你会怎么做？”
“卿卿只要在乎我一个人就好了，他们喜欢或者讨厌都不重要。”
顾君予拉着她回到轮椅前，从扶手下面的暗口里拿出一把枪，递给魏卿檀。
“这是礼物，卿卿喜欢吗？”
他倒是大方，把他的命双手奉上，魏卿檀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这双如艺术作品一般漂亮的手，拿着致命的武器，竟然也格外迷人。
“喜欢。”
魏卿檀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着。
“第一次见你，你拿它指着我的额头。”
“是我的错，以后谁让卿卿不高兴，我指谁的头。”
魏卿檀勾了勾唇角，“阿予真好。”
“我既然那么好，你要多喜欢我一点。”
这个人，还真会在一本正经中夹带私货，给自己谋福利。
“我想了想，宋家那边，我就平常心对待，毕竟宋老夫人给了我一箱价值不菲的珠宝，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其实我也愿意扮演宋晏。”
顾君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喜欢珠宝？”
“谁不喜欢？”
不喜欢，她怎么会把魏老太太的财产全部搬空。
“我知道了。卿卿，今晚留在这里好吗？”
魏卿檀想了想，没有拒绝。
临睡前，魏卿檀问他，“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宋家吃饭吗？”
顾君予心思一动，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
“卿卿想让我去吗？”
“你愿意去吗？”
顾君予翻过身抱住魏卿檀的腰，“我愿意的，可是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顾先生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以前不在意，现在很在意。
“我希望没有人因为我嘲笑魏小姐，我自己承受这些流言蜚语就够了，魏小姐就应该被保护起来。”
魏卿檀将手放在顾君予的手上，说实话，她心硬如磐石，但是这一刻，她承认她有一丝触动。
顾君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保护她的真实面，还保护她的所有小情绪。
“阿予，你若对别人也这样，我会弄死你。”
顾君予在她背后偷笑，笑声越来越大。
“我很开心，你对我有占有欲。”
魏卿檀轻哼一声，愉悦地勾起唇角。
寂静的深夜，他们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心跳。
魏卿檀记得一本书上说，爱情是一场博弈，赢了共生，输了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