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陆祁安抱着言若若的手猛的收紧，饶是他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
感受到他心里巨大的波动，言若若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接着认真的看向陈依然：“所以，你后悔吗。”
陈依然额间直冒冷汗，她后悔吗？她当然后悔，她巴不得所有人都忘了这些事。
她曾经和二皇子把陆祁安当狗骑，曾逼迫他吃倒在地上的食物，曾在大冬天把他扒光然后推他去湖里……
这点点滴滴，她都没忘记。
施害者都忘不掉的事，受害者又怎么会忘掉呢。
想起那些过往，陆祁安用力的闭上眼睛。如果不是陈依然还有用，她真的已经和二皇子一个下场了，他怎么可能还留她一命。
不过蛮族近期十分混乱，嫁去蛮族，是对她的另一种的折磨，就让她发挥她最后的作用吧，陆祁安阴暗的想道。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言若若给足了她时间回忆，才接着问道。
陈依然猛的磕了几个响头连连说道：“是臣女幼时不懂事，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请皇上皇后责罚。”
“既然你知道你做错了，为何不道歉。”言若若步步紧逼。
陈依然一顿，又接着说道：“对不起，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一连磕了几十个响头，陈依然的额头已经高高肿起溢出了血丝。可是言若若没喊停，她就不敢停，就这么一直磕下去。
终于，言若若冷冷的说了一句：“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那就安心的当你的公主，准备嫁去蛮族和亲。不要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免得害了无辜之人。”
这是怕她寻死了，还得重新找一个人去和亲。死对于她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她该为她犯下的错去赎罪。
“臣女，明白。”陈依然眼含泪水艰难的应道，她的确做错了，但她想知道，陆祁安能不能原谅她。
她满怀期待的抬起头，紧紧看向陆祁安：“皇上，您能原谅依然做过的错事吗？”
糟糕，都这样了她还在窥视她的大黑！
言若若立马抱紧陆祁安，遮住他的视线，凶巴巴的看向陈依然：“道歉是你应做的事，但伤害已经造成，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死心吧！”
陈依然凄凉一笑，她竟没有这个皇后想得通透，她再次磕了一个头：“臣女明白了，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能见陈太后一面。”
“本宫准了，你退下吧。”言若若连连挥手，不想让她多看她的大黑一眼。
直到看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言若若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了下来，靠在陆祁安怀中。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吻就贴了上来。
这个吻如此凶狠如此热烈，直将言若若都吻得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舌根都被吸疼了，嘴唇也被亲肿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陆祁安才放开了她。
“乖乖……”陆祁安紧紧抱住她，小声的呢喃。
言若若则可怜巴巴的吸着气，他亲得也太凶了吧！
他从未想过，她会为了他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知道她在脑海中反复思考了多少次，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
也怪不得她要见陈依然一面，她都是为了他。
言若若笑眯了眼睛，将手在他后背轻轻的拍了几下，软软的说道：“以后这些不开心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想着这些事，要好好睡觉哦。”
原来，陆祁安从小经历了太多太多，导致他很难睡一个好觉，经常睡着睡着就惊醒。直到将言若若抱入怀中，才觉得安心。
这些都被细心的言若若发现了，她曾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摸上他的脸。
她想，只要那些欺负过大黑的人统统都消失了，大黑会不会更快乐。
所以她才急着去慈宁宫拆穿陈太后，也想着见陈依然一面，因为她还欠大黑一句道歉。
……慈宁宫……
现在的慈宁宫仿佛一个冷宫，许是宫女们知道太后要完了，所以做事不再尽心尽力，院中到处都是新掉的落叶。
树倒猢狲散，皇宫中人最懂这个道理。
陈依然脚步缓慢的将慈宁宫转了一遍，才走到正殿，去寻找陈太后。
因为杨嬷嬷被带走了，不管陈太后怎么喊，都没有宫女给她梳洗打扮。
陈太后此时散着头发，穿着凌乱的拿着一把铜镜坐在椅子上。尽管声音已经沙哑了，却还一直在骂骂咧咧：“你们这群刁奴！等哀家出去了，就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砍了！”
陈依然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姑母还是省省力气吧。”
“你来干什么！你来看哀家的笑话吗！”听到她的声音，陈太后立马狠狠的瞪向她，就发现她额头上的伤。
陈太后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大笑起来：“哈哈哈！陈依然！你以为状告哀家和你父亲，你会有什么好处吗。你额头这伤口，是磕了多少个头才造成的，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陈太后笑出了眼泪，随后猛的将手中的铜镜往她那边用力一丢，被陈依然给躲掉了。
“你竟敢躲！”陈太后目眦欲裂，死死的瞪着她。
陈依然不仅躲了，还悠然自得的坐了下来，她微微一笑：“我为何不敢，你以为你还是太后吗。今日皇上已下旨，赐罪妇陈氏毒酒一杯，你要死了呢，我的好姑母。”
“你死后没资格进皇陵，还会被人用草席一卷，丢进乱葬岗，说不定还会有野狗来啃食你的尸体。”说着说着，陈依然就笑了起来。
“不！不可能！哀家是太后！”陈太后握紧拳头，不敢相信她的话。
陈依然顺着她的话说道：“对对对，怀了杂种的太后。”
她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对了，姑母你知道你为何会有孕吗，多亏了我给你熬的那些补汤呀，那可是助孕的好汤呢。”
“你个贱人！”陈太后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扬起手往她这边冲过来，却反被陈依然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