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电梯下楼。
一路上，索菲走在最前面：“我可以先和你讲个大概的情况，首先，几乎所有过来检查的病人都有衣原体感染，有些已经非常严重，我们给她们每个人都开了一周的抗生素，有些已经发展成盆腔炎的，因为需要进行静脉注射，所以我也把她们留在了这里。
“小部分人属于多种std并发，而且都是耐药菌——我猜农场里有人给她们乱用过抗生素，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现在只能是先治疗着看看……我问过她们具体情况，但她们不肯开口。
“有四个人，可能不太救得回来。有些人的感染可以治愈，但有些人的病程已经不可逆了，我也需要和你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处理办法……
“以及最关键的问题。“
索菲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赫斯塔与西莫娅同时看向她。
“我们能提供的基础检测和治疗只能维持三天——后续如果你们需要做流产或是怀孕照料，这些都需要钱。而且大部分std都会通过母婴传播，如果你们想保住这些孩子——”
“钱不是问题，但她们当中谁明确提出过想保住孩子吗”
“我刚说了，她们不肯开口，归根结底，她们不信任我们，你来了就好，你可以帮我们问问——”
“我不会说她们的话。”赫斯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我也没带翻译……”
索菲耸肩：“但总之你去和她们见一面吧，让她们看看你，我感觉她们当中有些人可能有点害怕自己是被丢在了这里……”
“稍等我打个电话。”
……
入夜，赫斯塔与西莫娅选择去市区的公寓休息。
她在进门后不久收到了索菲发来的报价邮件，上面是这几天的开销清单，用以让赫斯塔估算之后的医药费数额。从看到第一行数字的时候起，赫斯塔就皱起了眉头——别的她不熟悉，仅就血常规一样，她在十四区的时候陪丁雪阳做过。
橘镇当地的价格大概是4罗比左右。考虑到当地医保覆盖70，那么验血的总价大概在13～14罗比之间。
而在索菲提供的这张清单上，单次血常规的价格是160罗比——这还是在十二区不对各类医疗援助开销额外加税的前提下。
过了一会儿，索菲又发来消息：“明天早上你几点回去我重新清点了一批药品送去农场，我们可以一起出发。”
“七点。”赫斯塔很快回复，“你可以直接把药品放我车上，省得你多跑一趟。”
“不，有些事我也得当面过去找她们的人聊聊，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放下手机，赫斯塔转过头。
“我有个问题，西莫娅，”赫斯塔轻声道，“ahgas在十二区的基地——尤其是基地的地下医院，现在是被封存了吗那种规模的建筑，不是说拆就能拆掉的吧。”
“我不清楚，要么是移交十二区政府管理了，要么可能留了人下来进行最低限度的维护。”西莫娅回答，“你需要这方面的信息”
“需要。”赫斯塔道，“如果是后者，我还需要一份报告——提交给2号办公室的。”
“什么呢”西莫娅望着赫斯塔，“关于重新启用基地地下医院的医疗设备，用于资助——”
“不要提这个，2号办公室不关心这些，”赫斯塔快速眨了眨眼睛，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说到底，还是得跟她们聊聊迦叶的事……
“你把上次跟我一起去虔信的事情写个简短的报告，着重说我从那边带回了两个水银针能力者的事。”
“……两个”西莫娅皱起眉头，“你不是带回了——”
“尤尼斯和加荷多蕾。”赫斯塔轻声道，“告诉2号办公室，这一批水银针能力者和我们以往了解的预备役有极大不同，因此我需要随时调用基地，用于进行各类实验和评估——还有，提一下，深锚的人已经开始在做这件事了。”
“什么时候要”
“今晚行吗”
“……”
“初稿就行，我再给你一些修改意见，这样邮件我们明天发出去。”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西莫娅松了松肩膀，冷笑一声，“我就知道跟你出来肯定得带电脑。”
……
次日一早，赫斯塔与西莫娅开车来到医院附近，索菲的医疗车已经整装待发，司机换了一位，此刻正和索菲聊着天。只是这次车厢里不再有别的医护工作者，只有梅思南安静地坐在临窗的操作台旁边。
“早。”赫斯塔打下玻璃，朝着索菲的方向挥了挥手，“出发”
“好！你们开前面！”索菲道，“我有点不记路。”
赫斯塔正要打方向盘，梅思南也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早！简！”
“早。”赫斯塔笑了笑，很快望着后视镜开始转向。
梅思南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度安静了下来——这大概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赫斯塔对他最友好的一次，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隐隐期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当车进入农场，停在主屋外的空地时，桑塔第一个看见了赫斯塔的车，她正要上前，赫斯塔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靠近——尽管一路颠簸，但西莫娅路上还是睡了过去。
索菲下了车，跟着桑塔一路去了后院，然而一进门，就看见科维希克坐在客厅里。
“啊，公爵……”索菲道——尽管她和眼前人并不算熟悉，但两人已经几次在晚宴上碰见。
科维希克和梅思南同时看向索菲，这个反应立刻引起了科维希克的强烈关注，他微微昂起了头，望着梅思南的目光，就像一个战胜者看着自己注定要失败的敌人，而后，他转向索菲：“……你身边的这位朋友，也是一位贵族”
“是啊，”索菲微笑着将双手搭在了梅思南的肩膀上，“这位是梅诗金公爵，我的好朋友，好同事。”
“没有的事。”梅思南立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