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算不上好，但是也是别个一番心意。
奶娘做主收了。
“这是看着我们心善，想着把家里东西送来，我们定不会亏待她们呢。”
“还不是日子难过。我瞧着这家女人和孩子都尚算知理。有吃的想着老人，不错了。”
“可不是。平头老百姓，就是这里省一点，那里计较一点，慢慢日子过起来的。”
奶娘和胖婶的对话，顾小五听明白了。
如果说马齿苋是真心实意的感谢，那么送过来的皮子就带了一点刻意了。
想着善良的贵人能多给些呢。
晚上睡觉，顾小五和玲珑睡在一个帐篷里，一人一个睡袋，暖和的很。就是上厕所很麻烦。
顾小五想上厕所，从外面瞄一眼就不敢进去了。腌臜不说，连个门都没有。
临睡前，奶娘拿了马桶放在门后，叫晚上有需要就喊一声。
马桶底下垫着碎木屑，边上还有一小盆木屑，里头掺杂着沉香香灰。
小解没有声音，即便是要大解，拿东西盖上去也就没什么味了。
顾小五这才觉得自己把出门想的太简单。要是没有玲珑一行人，她跟着李玉璟一路，最基本的连上厕所都不方便。
第二天起来，用过早饭，慢慢收拾东西。已经到半上午了才出发。
阿二就说：“要是天天这样，那还赶什么路啊。半年都到不了山东。”
“这你就不懂了吧，钓鱼的人是为了鱼去钓的吗？他享受的是过程。”
“偏你歪理最多。”
走的慢的时候，阿二让她自己控马，不一会两条腿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哎哟我不行了，我腿疼。”
“你说你是不是难伺候?坐马车嫌晕车，骑马说腿疼，走路还走的太慢。”
顾小五白了他一眼。
人家可是立誓要悠悠哉哉的过一辈子的人，吃苦算哪门子事。有条件谁还乐意吃苦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在现代有多少人能接触到骑马啊。最多去云南旅游的时候，当地人牵着马，带你绕一下所谓的茶马古道。单程八十！
回马车上躺半个时辰，顾小五还是不行。
晕车的滋味比纯粹骑马的痛要难受多了。真不知道玲珑怎么能好好坐着，还偶尔看个书吃东西的。
顾小五默默戳自己心窝子。怎么这么不争气！简直拖穿越同僚的后腿，什么也不会啊。
灰溜溜的下马车，又上马，痛也忍着。
晚上住宿在一个繁华的小镇，先头部队已经找到了一家客栈，包了几间上房。
胖婶张罗着做吃的，顾小五就说：“胖婶，少做一点。要不看看他们这有什么好吃，端上来咱们一块尝个鲜。”
颠簸了一天，胖婶肯定也很累。“我们小五知道心疼胖婶啦。没事，晚上做简便点的。”
再简便也花了半个时辰才做好。众人不分主仆的在堂内落座，二狗帮着端菜盘子。
胖婶就对阿大阿二说了。
“你们几个最是不耐烦在厨房烟熏火燎的了。叫干什么都不乐意，砍肉砍骨头跑的飞快。还是二狗好，帮着生火做饭，一点不嫌累。”
累了一天，嬉笑几句，人的精神头要好一些。胖婶和阿大阿二是处久了的，哪里不知道他们得寸步不离的跟着玲珑。就是借着话夸一夸二狗。
阿大佯装不满道：“那胖婶你干脆收二狗做徒弟呗！”
一句调侃的话，二狗还真就立时跪了。
“师傅！”
引的哄堂大笑。阿二就说他：“你知道你的胖婶什么来头吗？随便跪师傅?”
胖婶眼神像刀子一样飞过去：“别听他们瞎说，不过二狗啊，学厨艺可得下功夫，苦的很。”
“那个……我小时候也是苦过来的，不怕苦。”
“行！择日好好的行拜师礼。今儿就这样吧。”
顾小五怎么觉得二狗有种上了贼船不自知的感觉。
晚上吃的汤汤水水的揪面片，萝卜白菜打底的清汤。上面放几片切的薄薄的卤牛肉。两个桌子坐的满满当当，桌面上放着蒜子、辣椒油、小咸菜。护卫那桌多切了一盘满满的牛肉，看着就有食欲。
“厨房里还有，不够再添。”
顾小五找小二要了一碟子醋，拨一些放到碗里，加了辣椒油，筷子拌一拌，酸辣的香气扑鼻而来。
瞅了瞅去厨房的距离，顾小五掏出阿大送给她的匕首，就着碟子把蒜瓣压一压碾碎，加进碗里。
玲珑看着顾小五，阿大也看着顾小五，直摆头。
匕首拿去拍蒜，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头。
胖婶之所以没切成蒜末，实在是没想到顾小五一个女娃娃还愿意吃蒜。
有点家底的女孩子到了岁数，带味道的像姜葱蒜吃的少。怕以后长成人，身上带味道。
那些个护卫有北方来的，就爱吃一口面片嚼一口蒜瓣。
打大堂门口进来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冷天的摇着扇子。
“掌柜的，今儿做什么了这么香。给我也来一碗。”
二世祖绕着护卫那桌转一圈，嗅了嗅鼻子。
“真香啊。”
掌柜的显然和二世祖是熟人，拱了拱手：“林少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看看《闲话》最新一期到了没。”
“最近没有商家原路返，加上又是过年。估摸得等等呢。”
“哎……我还不知道连载话本里，那个红衣大侠死了没呢！”
“从我这往京里去的，我都说了，叫如果返程也到我这，给带十本最新一期《闲话》，银子好说。可偏偏许多行商，不走这条线。我也没得办法。”
“得，先叫人给我上一碗这一样的！正好没吃上饭呢。”
“这……这是客人自己捯饬的。不是咱们店里的手艺。要有还能等到您今天过来吗，早送府里去了。”
二世祖掏出荷包往掌柜身上扔：“银钱我管够，今儿我得吃上饭。”
大堂里，那么多人呢，老大个声音，当别人不知道怎么的。
二狗偷偷对顾小五说：“奶娘师傅以前教过我们如何认有钱人。你看那人虽看着花花绿绿，绸子实在算不得多好。且鞋子后面磨损的厉害，怕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