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红点头。
方才她出门的时候看见李云梅还睡着，她本来现在和李云梅相处不愉快，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是怕她睡过头错过牛车，有点过意不去，就问道不是要去镇子吗？
结果李云梅翻脸了，大声喊道，你是不是也要看我笑话，我现在的粮食够去交换吗？周小红转身就离开了，暗暗发誓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真是的，不来也不说一声，让我等老半天！”李老头觉得这个李知青怎么突然这么不懂事。叫了自己等，不来也不说一声，叫人带句话也成啊。
他摇摇头，开始赶车，心里对她的印象减分不少。
半路上牛车给陷进一个坑里，李南歌他们就下车推，周小红也下车一起帮忙了。
牛梅花直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周知青还是一个面冷心热的。”
一句话就让周小红红了脸。
牛车的轱辘咿咿呀呀转着，李南歌怀念起之前的交通便利，心道，这个年代的人真不容易！
过了好久，牛车才走完了曲折的山路。
一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车子进了镇子上，李老头将车停在一棵树下，对她们说道：“下午吃过午饭歇一下就差不多要回去了。赶着天黑前回到村子。”
李南歌付了车钱，就被牛梅花拉着走进人群，她回头看见周小红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你说，咱们得走快点，早点货多，就可以换到我们要的东西！”牛梅花催促道。
“行，走吧！”李南歌干脆说道。
牛梅花拉着李南歌走，一边絮絮叨叨。
“我还要给我家姑娘换两根头绳，城里的姑娘都用，可好看了，你要换啥啊？”牛梅花说道。
虽然头绳难换，但是她的大筐里有一些粮食，她心里倒是不担心，因为粮食抢手啊！
“换一点肉吧，最好肥一点，可以取油。”李南歌，其实她一心只想换钱票。只是这时候牛梅花问了，她便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话。
牛梅花一边说话，脚步却不慢。
李南歌一边走，一边努力认路。她打定主意进去就和牛梅花分开行动。
在大街上走了半小时，才出现了一片老旧的民房。矮平房相互之间挨得很近，形成一条条巷子。牛梅花直接走了进去，说：“这里头就是了。”
李南歌一边观察，发现这就是成片的民房形成了交错的巷子，里头弯弯绕绕四通八达。
这大概也是黑市选择这里的一个原因，路多，方便打游击。
不一会儿，路上开始出现闹腾的人声。
都是吆喝着换东西的人。
“进口糖果换粮食哟，有粮食不？”
“酒换布的。”
……
本来现在都是要票子买东西，但是有人票子不够用，有人嫌弃不划算，有人家里有多余的东西，于是就自发形成了以物换物的现象。
但是大家都不敢明着来，都是躲起来偷偷进行的。但是也人多的地才换得到自己要的东西。
这不，就凑在黑市外头一圈的巷子里，依托大树好乘凉，蹭点人气。
也是得亏这个小城在版图里就是个不显眼的边城，镇子上管理的人抓倒卖都来不及，对这些换东西的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就是换点家用的，也不多，多的都进去黑市倒卖去了，换物也就成为了灰色边带。
李南歌有些新奇地看着换物的人，发现大家就是参考着物价换，但是有的急用或者急着出手的，价格就变动大点。
“这里其实有个名字的，里头叫黑市，外头叫互市。互市就咱们以物换物的地儿！”牛梅花说道。
“有粮食吗？”这时候一个男子拦下了牛梅花。这牛梅花一看就是个农村已婚妇女，不少农村女人来这里都是拿粮食来换其他东西的。这个男子就刚好想换粮食，就找了她。
“有一点，你手头都有啥东西呀？”牛梅花问。
男子这时候卸下手里的东西给她看。
“你先忙，我去那边看看！”李南歌趁机赶紧溜。
“哎，等一下我啊。”
“换不换啊！”男子有些不耐烦了。
“换换换。啊算了算了，你先去其他地儿看看，别走太深，里头不是我们可以进去的。”牛梅花头说道。
李南歌边走边看。互市这里人还是挺多的，大多数人手里的东西都不多，很多人换了想要的东西就走，基本没啥耽搁，有的运气不好的，找不到自己要的东西就会到处问。
终于走到了巷子尾巴，前面就是一片空地，李南歌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知道自己走到互市边缘了，前头就是黑市。
她假装经过往里头瞟了一眼，就看见边上站着几个人，他们看似在等人，但是看着又不太像。
那些人不时假装无意地四处扫视，却不是在看里面倒卖的人，而是看向进来的地方有没有人来。
她心道，黑市不都是散乱无章的，怎么门口还有望风的人。难道是已经形成了一个体系？还是说今天有什么异常？
再一看就看见他们站得笔直的身体，还有那贴着裤腰线的手，一看就不简单。
她越想越不对劲。
现在户籍管理比较严格，加上她今天啥伪装都没有，只要被记住脸就危险了。里面情况不明，今天还是暂且不要进去蹚这浑水了！
李南歌稍一思考，就改变了进去里面倒卖掉的计划。
她脚步一顿，就不着痕迹地拐了个弯。她琢磨着，如果不进去里面，还可以去哪里倒卖呢？这边巷子多，人家也多，要不去敲敲门问一下？
“姑娘看着眼生啊，换东西吗？咱这啥票都有！”忽然，一个胖子凑上来问。这个胖子戴着一顶帽子，脸上的肥肉一说话就抖起来。
“有没有肉？”李南歌看到他裤兜里露出的一角票子，故意问道。
虽说他手上有自己要的票子，但是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十有八九也是黑市里面的人。她不太知道这黑市里面的门道，也不清楚胖子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才不敢顶着自己的脸冒险。
看来一会儿交换东西要小心点，空间里那些就不考虑倒卖了，背篓里的东西说不定要背回家了。
“肉票有的。我的客户都是量多从宽，你东西多不？我也给你打个折扣！”胖子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叠票子，五颜六色的。
“我要实物，不要票子，我们普通人家，就换点东西家用。”李南歌说道。听着胖子这话，再一看他手上的票子，她心道果然是个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