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双头兽武师吧？没想到，会碰到你这么扎手的硬茬。”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瞒着他们把宠兽带进来？”
“好吧，跟你这种疯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牢中，盲眼大汉开口打破了死寂。
赵焕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在给他挖坑，所以，依旧紧闭双唇一声不响。
毕竟，他可没有在黑暗中听声辩位的本事。
“朋友，谨慎是好事，但有时也是致命弱点。我原本还想留你一命，问清了情况再决定杀不杀你。但现在，我可要动真格的了。这次，我无法留手，希望下辈子，你不要走错路了！”
盲眼大汉低沉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叮嘱着赵焕。
赵焕心中一凛，第一时间套上了守护之壁。
只听得身前一响，守护之壁应声而碎，冰冷的刀锋却并未停歇，径直插进了他的胸口。
他当即闷哼了一声，仰天摔倒在地。
对方这是把刀当飞刀使出来了。
不仅极快，而且极为凌厉，极为霸道。
幸运的是，快刀击碎守护之壁后，攻击力也被消减了不少，刀锋插进赵焕胸口并不深。
至少没触及心脏。
滚烫的鲜血浸湿了赵焕的衣裳，他急忙运起祝福，再次捡回了一条命。
“朋友，我王五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对于像你这种人来说，有这一天你也应该早有准备了吧？”
盲眼大汉认为赵焕必死无疑，一屁股坐下来，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刚才那一刀，也耗尽了他浑身力气。
他连拿回刀的精神都没有了。
王五？这个鬼一样的汉子叫王五。
赵焕屏住呼吸，吩咐玄贝朝王五坐的地方，发出了思维侵蚀。
“唔——”
王五低唔了一声，随即被玄贝操控得手。
“谁指使你来杀我的？”赵焕沉声问道。
“警察局长骆年才。”黑暗中传来机械般地回复声。
“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杀我？”
“他问我想不想出去，想出去就立个大功。他说他们抓到了一个星空组织的成员，准备跟我关在一起，要我想方设法探听到他的秘密后杀了他。我才不想探听他的秘密，这样的疯子，杀了就是。”
赵焕听到王五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明白了。
他俩都被骗了。
自己是被骗到了这间黑牢里，王五是被骗借他的手，杀了自己。
这样，即使白家问起来，也可以说是在羁押所斗殴，结果被狱友杀死了，可以全推到王五身上。
那个什么骆年才局长，跟自己无冤无仇，这件事，只能是宋家在背后搞鬼。
幸好自己留了个心眼，把玄贝带进了监牢，不然，今天十有八九做了冤死的鬼。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赵焕忍不住问起了王五的来历。
“我？嘿嘿……一个被兄弟出卖，关在牢里等死的倒霉蛋而已。”
盲眼大汉发出了悲愤莫名的笑声，情绪变得不稳定起来。
黑暗中，赵焕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过从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中，能够感觉到，他那深沉的，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痛苦。
不知为何，赵焕放弃了杀他的念头，起身摸索到监牢大门，伸手推开，跨了出去。
“为什么不杀我？”
王五冷冷地问道。
他已经从玄贝的思维侵蚀中清醒了过来。
“不为什么，一个眼睛瞎了，心也瞎了的人，值得我杀吗？”
赵焕双手摸向外层的铁门，同样用冷冷的声音回答。
“你——”听到赵焕语带讥刺，王五愤然出声，又不知如何反驳。
他已经感觉到，赵焕恐怕也是被诬陷了，至少他不会是星空组织的人。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一腔落寞地说道：“在这里关了这么久，还以为已经心如止水了，没想到，还是不甘心。你说得对，我这个瞎子被猪油蒙了心，对不住了，小兄弟。”
王五听了赵焕的声音，感觉到他年纪应该不大。
听到对方的话，赵焕也不由心里一软。想了想，问道：“我得罪了丹江宋家，把他家大少爷和二小姐揍了一顿。你呢，到底是为了什么，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都不知道多久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外面的铁门，从里面打不开的。这间牢房是用大块的花岗岩砌起来的，你就别费心了。过来坐会儿，小兄弟，作为狱友，我们聊聊。”
赵焕用力推了推铁门，知道王五没有骗他，只好返回监牢坐下。
“你听说过‘九义联’吗？”王五等赵焕坐下，轻轻问了一声。
九义联？赵焕一听愣了，完全没想到会在丹江的黑牢里听到这个名字。
“你和九义联有什么关系？”他立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
“我叫王虎城，为什么我又叫王五呢？因为，‘九义联’就是九个异姓兄弟联合起来组成的帮会，而我排行第五。25年前，我们九个结为兄弟，共同组建了‘九义联’。当时在灵水，我们所向披靡，风头一时无两。甚至在整个中州，道上敢跟我们作对的也没多少。”
王五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声音中充满了亢奋。
原来九义联是九个人组成的。但现在，为什么变成何九一个人的帮会了呢？
“何启明也是你们九兄弟之一吗？”赵焕心下狐疑，决定问问清楚。
“何老九，他是最小的一个，当时才17岁。年纪虽小，但若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老大才压得住他。”
“你被关在这里，何启明不知道吗？为什么不来救你？”赵焕总觉得自己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救我？呵呵呵，他怎么会来救我？把我弄进来的，就是我这位好九弟，何启明，何九爷啊！”
原来如此，当时王五说了被兄弟出卖，原来就是被何九出卖的啊。
“你们不是有九兄弟吗？其他几位兄弟呢？他这么害你，他们都不管吗？”
“20年前，老大意外失踪，何九的野心再也无人控制了。他拉拢老六、老七、老八，害死了三哥和四哥，嫁祸给二哥。因为我是个瞎子，他开始并没在意我，但我觉得三哥、四哥他们死得太蹊跷了，于是就开始暗地里追查线索。直到我查到了他杀害兄弟、背叛帮会的证据，他就把老六推出来顶罪，还设计把我抓起来。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已经和灵水高层相互勾结，所以我才着了他的道，被送到了这里，一晃就是19年。”
王五细细地说着，语气反而越发平淡，好像这十九年中，所有的冤屈、愤恨、不甘，都被时间搓碎揉烂了似的，随着时光之河飘然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