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图钉是怎么回事？”低沉的男声沉声问道，语调平静，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
“......我们怎么知道？”寝室长低头盯住自己的脚面，看东看西，就是不肯看男人的脸，“楚红玲我们平时都不接触，更别提知道她的事情了。”
“对，说不定是她自己弄的。”另外一个女孩帮腔，眼神飘到左边，手不停捏着衣角。
锐利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个人，薄唇向上勾起弧度，沈政川虽是笑着，但眼眸中没有丝毫笑意，“眼神飘忽，话语重复，小动作增多，这些都是说谎的表现。”
这次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大手翻开笔记本，露出里面被撕碎后、用透明胶布粘好的纸张，沈政川没工夫继续和这群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浪费口舌，迅速锁定最后一页，手指着上面的文字给旁边人看。
【29日，收入+80。】
【29日，支出：水果50，午饭5，电话费30，。】
颜菀的视线锁定在“水果”那一栏，问号越来越大，呆毛都卷曲成疑问的弧度。
“楚红玲很节俭，衣服大都是地摊货，洗的发白，生活用品也都是最便宜的，”颜菀想不通，手托着下巴，“她不像是会花大半收入买水果的人。”
“去学校周围水果店查查。”沈政川沉默着，手指翻动笔记本，继续翻看着更早的内容。
【24日，收入+80，支出：小龙虾120，炸鸡80，馒头3。】
【15日，收入+50，支出：鞋子320，午饭5，晚饭2。】
【7日，收入+120，支出：游戏币80，水果80，奶茶60，馒头2。】
......
各种不合理的支出出现，越看下去，越是觉得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晓的疑团，沈政川把笔记本放进证物袋，重复确认般问道，“楚红玲没有男朋友或者喜欢的人吗？”
看这些昂贵东西，他能想到的只有卑微舔狗不停讨好心上人一个可能性。
女孩们被他刚才的煞神模样吓到，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大怨种·寝室长支支吾吾开口，“她没有喜欢的人，更没有男朋友。”
“楚红玲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打工，不可能认识别的男孩子。”
奇怪。
“她前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颜菀忽然想起死者鼓鼓的小腹，若无其事的继续问道。
“一直在打工，”寝室长回忆着，“哦，对了，她有几天神神秘秘的，没去上课也没去打工，说是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
颜菀从床底掏出用鞋盒子当做的药箱，里面都是些便宜常见的感冒药消炎药，装的满满当当，只不过最右下角，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空白。
像是被人从这里拿走了什么。
像是看懂了她的表情，又像是有奇妙的心灵感应，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拿着手机递到她面前，展示着屏幕中的照片，是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面装着衣物和校园卡。
“楚红玲的背包在校园垃圾桶内找到了。”
警局，办公厅。
黑色的背包带着淡淡的酸臭味，里面的东西被一样样整齐摆放在白布上，女孩的衣服，老旧的钱包，身份证校园卡，还有一卷医用绷带和消毒碘伏。
用手比划着绷带和碘伏的大小，颜菀对比着鞋盒内的空白，眼眸中冷意乍现，“对得上。”
“死者出去玩，还带绷带碘伏做什么？”李密不理解，没过两秒，大胆的念头使他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她知道自己出去会受伤？”
有这个未卜先知的能力，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去无回？！
脑袋里忽然蹦出来一句搞怪歌词——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很赞同他这个猜想，张伟点头沉思着，“死者昨晚七点左右离开宿舍，八点半遇害，约她出去的人很有嫌疑。”
约会约会，生死约会！
不是无路可走，而是死路一条！
“经过dNA检验，在现场发现的人类幼崽嗝屁袋里并没有发现精·液或dNA，”汤圆圆托着她的娃娃脸，满脸忧愁的小老太太既视感，“不过男士外套dNA可以锁定，是a大经管院的大三男生。”
“叫徐涛，是个小富二代，算是a大的校草，有钱有颜，和死者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李密继续脑洞大开，“难不成是富家公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童话故事听听就得了，”颜菀很清醒很现实，“富家公子和灰姑娘的阶级有壁，不可能轻易打破，在真实社会中，这两种人大概率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而且，有钱人都是和有钱人玩的，阶级，背景，三观，成长环境，都是不能跨越的鸿沟。”
有钱人：游轮，古堡，私人飞机，买房子车子像是买白菜。
没钱人：打工，赚钱，菜市场，为了三毛两毛和摊主斤斤计较，买房子车子要了大半条命。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颜姐，你就不能恋爱脑一下？你对浪漫过敏吗？”李密眯着眼睛看她，没由来的觉得他川哥追妻路漫漫。
颜菀比了个“达咩”的手势，拒绝他的恋爱脑邀请，“我不爱吃野菜。”
“我爱吃，”沈政川鬼魅似的飘出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找到死者去过的水果店了。”
把u盘插进电脑里，操纵着鼠标播放一段监控录像，“在案发前两小时，死者去水果店购买了一串晴王。”
“监控中，她正在拨打电话，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云云的。”
“是她那个打工搭子？”颜菀听着很耳熟。
沈政川点头。
话题越说越偏，李密忽然伸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比了一个“收”的手势，“川哥，小颜姐，现场发现的男士外套不是找到主人了吗？我觉得只要传唤徐涛，案子八九不离十就能破了！”
颜菀和沈政川对视一眼，并没有像李密那样乐观，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猜疑，默契的保留想法。
“死者并没有被强·暴，案件性质错了。”
忽然，一道女声插入他们的谈话。
姜滢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来，手套上还带着血迹，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猜测，“死者的死因是呼吸系统衰竭导致的窒息死。”
“而且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