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砍刀亮出那一刻，沈政川紧绷着的警惕神经迅速做出反应，脑袋还没收到指令，身体则是第一时间挡在前面，戒备危险的看着。
颜菀被宽阔背影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听到周围可怜狗狗们的嚎叫。
一只白色萨摩耶歪着头，和周围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干净的小天使，屁颠屁颠凑到他们身边转圈圈，用小鼻子嗅嗅。
“汪。”
拴着铁链的黑色大狼狗低低叫了声。
萨摩耶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去，用脑袋拱着大狼狗的脸。
大狼狗用手扒拉着食盆，里面的肉块晃啊晃。
流浪脏兮兮大狼狗VS落魄白富美萨摩耶！
磕的cp逐渐不是人系列。
颜菀晃晃脑袋，看着面前面容严肃的男人，脑壳不够用，忽然觉得场景莫名有些似曾相识。
甩甩脑袋，把那些不靠谱的画面全部甩出去，主动露出一颗脑袋，友好表明来意，“请问您是王大壮吗？我们......”
“我们是警察，”沈政川不着痕迹的把她的头按回去，安全感满满的守护者姿态，掏出警官证，“涉嫌一起命案，还请配合。”
王大壮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砍刀，拎起脖颈上挂着的毛巾擦汗，扯着大嗓门，“进来说。”
屋子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郁，落座后，颜菀打量着周围，“你二十八号那天在做什么？”
“杀了三条狗，给周围饭店送货嘞。”王大壮回忆着。
“你去过会展中心吗？”
“那边没去过。”
拿出登记表，颜菀迅速找到写着他名字的那页，语气淡淡，“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王大壮看了许久才明白怎么回事，情绪有些激动，“警察同志，你这说话可要讲证据！这地方我没去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靠.....靠什么丝展，都是骗小孩的，奇装异服，不好好上学，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简直就是家里的耻辱！”
激进的发言逐渐带上个人情绪，颜菀留意着他的表情，确定他说的不是谎话，才缓缓心平气和的解释，“我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
“您可以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身份证丢失，被人拿走盗用了？”
温温柔柔的话语让王大壮有火都发不出来，只能气愤的坐下，挠挠头，“我身份证丢了一个多月了，补办的昨天刚到。”
“要是老子知道是谁用我身份证参加这种不伦不类的展会，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这个关键的时间丢身份证？！
颜菀沉默了，开启脑细胞工作模式疯狂思考。
沈政川的视线则是落在整齐摆放的一排排锋利刀具上，若无其事的接着问道，“干这行多久了？”
特别自豪的拍着胸脯，王大壮说话时脸上满是得意，“快十年咯，整个区所有的饭店需要狗肉都得从我这儿拿货。”
“有账单吗？”
王大壮应了声，从墙上背包里拿出一个简易笔记本翻开，递过去。
里面字迹潦草，但每日的送货地址和数量钱数都记得清清楚楚，沈政川翻看几页，迅速摘抄下几个高频率出现的店铺名称。
“您知道这些店铺里，哪家有狗头铡吗？”颜菀记起最重要的一点。
“李家的好运饭店，钱家的熟食店，老贵头家的小吃部，”王大壮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了，还有崔民家的汤饭馆！”
“这些地方每天都要用很多肉，小本生意买不起专门的割肉机，大块的腿骨、脑袋骨头都用狗头铡！”
一一记录下这几个店铺名字，沈政川依旧稳定发挥，对案件的敏锐让他的问题格外刁钻，“其中有肾脏不好的吗？”
王大壮坏笑着眼睛眯起来，“肾？都是大男人，哪能告诉外人自己肾不好呢？”
沈政川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渐渐收敛了笑意，王大壮不再开玩笑，轻咳两声，“还真的有这么一家，就是开汤饭馆的崔民。”
“他有什么，肾衰竭？听说挺严重的，好像近期才发现，为了治病家里花了不少钱。”
“他家闺女都好久没来我这里给她爸取肉了，可惜了那孩子，刚上大学......”
耳朵极尖的颜菀听到他的低声感慨，话赶话问道，“那孩子叫什么？长什么样？”
王大壮一愣，“大概一米六几，白白净净瘦瘦的，不太爱说话，胆子小。”
“原来还能说上几句话，后来她爸把他家狗卖给我之后，那孩子就不爱跟我唠嗑了。”
一项项逐渐和他们对凶手的猜测吻合上，颜菀和身旁的男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猜测。
张张嘴准备说什么，下一秒，裤腿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颜菀低头，发现是刚才那只萨摩耶。
萨摩耶咬着一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狗，低头放在地上，“呜呜呜”的叫唤着，用嘴巴拱着小奶狗，把它推到颜菀的鞋面上。
小奶狗也低声嘤嘤叫着。
“你怎么又乱跑，”王大壮摸着萨摩耶的脑袋，也注意到了小奶狗，笑呵呵的，“警察同志，要不要养小狗？”
“这小狗是大白和小黑捡回来的，我也没功夫照顾它，看来它和你挺有缘的。”
颜菀弯腰把小奶狗抱起来，小奶狗则是粘包赖似的倒在她手上。
......在线被碰瓷。
没有办法，颜菀求救的目光看向旁边，“我不会养狗。”
她不把自己养死就不错了。
“带回去吧，说不定能当警犬。”沈政川轻松拍板，快速想好了小奶狗的去处。
要是能当警犬，那就送个编制。
要是不能当警犬，那就当警犬家属。
最不济也可以用来看门。
小奶狗：狗狗我呀，下半辈子有着落喽。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两人一狗。
颜菀小心翼翼捧着小奶狗，看它在自己腿上打滚，半点不认生，rua着它的小脑袋，落下车窗看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沈政川注意到她的视线，挂断电话，随手从衣兜里掏出小零食递给她，“尸源已经确认，是王大壮提到的崔民。”
“死者失踪这么久，他的家人不知情？”颜菀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
“崔民的女儿崔小丽生病住院了，家属都在医院，”沈政川快速说着相关情况，拉开车门按下车辆启动键，“走，我们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