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卫生间门口的监控录像，颜菀站在门口，左瞅瞅右看看，拿过正在维修的牌子挂在墙壁上，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李密跟在她身后，看着穿裙子的标志，露出为难的表情，“小颜姐，这.....影响不好吧？”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他在变瘦和变壮中，选择了变态。
“里面没人，”温软的女声从里面响起，真诚建议着，“个人认为，你站在女厕门口当门神更加变态。”
李密:“......”
小单间里被打扫的很干净，闻不到任何异味，也看不到丝毫可能留下的线索。
保洁阿姨，你真的，我哭死。
大眼睛里倒映着卫生间尽头的窗户，很高，比单间门还要高上不少，足足有两米多，挂着白色的百叶窗，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缝隙漏进来。
硬着头皮的李密抛去脸皮，目标明确的走进最后一间单间，高高大大的清瘦身影踩在马桶盖上，仗着身高优势，肯定的开口，“恐龙肯定是从窗户出去的。”
颜菀手指拉动进度条，重复观看着能倒背如流的画面细节，“嗯，你怎么知道？”
“这里有个半个血手印。”李密指着窗户上一道浅显的血色，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愚蠢。
颜菀：“.......”
你别这样云淡风轻，会显得她来来回回数人头很呆诶。
“不过，凶手是怎么爬上去的？”李密戴好手套，手脚并用的攀爬着。
单间很小，还挤了两个大活人，李密长手长脚被狭小空间限制，力气根本发挥不出来，没两下，犹如泄洪的泥石流般滑下。
李密红着脸，义正言辞轻咳两声，“凶手肯定身手很好。”
“不见得。”颜菀轻笑着，把卫生间门关上，一脚踩在马桶盖上，一脚踩住门把手借力，不费什么功夫爬到门框上，然后小心翼翼移动，顺利掀开百叶窗钻进窗台里。
李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飞摔碗.jpg）
“凶手身材肯定没你那么高，所以更加灵活，”颜菀掀开百叶窗，一眼便看到了他所说的血手印，利用手机不停拍照取证，一回头，在看到楼下正下方的大量沙土时缓缓皱眉，“楼下有工程施工？”
讲真，她现在对“工地”两个字应激。
“听说是翻新植被。”李密在下面解释。
颜菀点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楼高，大概七八米的样子，如果跳下去，大概率会摔在土堆里。
脑补出完整的画面，颜菀打开窗户，冒出一个脑袋向下瞅，忽然，某个熟悉的挺拔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嘿~帅哥~”
点头yes摇头no，看见帅哥喊hello。
娇俏的女声被风吹散，尾音长长的，沈政川丢掉手里的泥土块，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在看清那刻，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
一颗小脑袋从窗户里伸出。
只有一颗脑袋。
离离原上普，越来越离谱。
相当炸裂。
果然，颜菀在发光发热中选择了发疯，在搞钱和搞对象中选择了搞笑。
沈政川很想装作不认识她，但那样可能会追妻火葬场，只能板着脸，眼神担忧，生怕她脑子一抽，三二一，往下跳。
幸好，没过两秒，对方撤回了一个脑袋。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沈政川放下心来，专心研究着沙土中的痕迹。
很快，身后传来“哒哒哒”的欢快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政川没有回头，对兀自长在他身旁的小蘑菇开口，“小颜菀，你压力很大吗？”
“请问是哪里给了你这个错觉？”颜菀蹲着，开始反问。
“压力不会变成动力，它只会变成病例。”沈政川恰到好处的止住话头，担忧的目光看过去。
颜菀：“......我没病。”
沈政川：“......不信，我不信。”
“还有，下次不要叫帅哥，很奇怪。”
“那叫什么？”颜菀笑的狡黠，小狐狸似的，“警官？爹咪？还是心动男嘉宾？”
沈政川：“……”
“川哥，这是什么？”李密着重研究着布满沙土的黑色双肩包，拉开拉链，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涌出，伴随着浓郁的酸臭，捂着鼻子，“是凶手抛尸用的。”
“在里面找到的，”沈政川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抬起头看着上方二楼位置，“这里，是凶手跳下来留下的痕迹。”
“她似乎摔倒了，”颜菀留意着凌乱的痕迹，在脑袋中想象着经过，小脸皱起，“应该挺疼的。”
沈政川赞同点头，对着另外一处清晰的脚印说道，“对，看这里，脚步位置不正常，应该是崴脚了。”
“和小颜菀前段时间一样。”
最后一句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颜菀木着脸，思绪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拄拐杖的悲惨遭遇。
一米六六一米六五，一米六六一米六五......
哦~多么痛的领悟~
李密翻找着书包，把每一个夹层都翻了个底朝天，“啪嗒”一声，一只黑色中性笔掉落。
“咦？”李密把笔捡起，认真观察着里面长长的墨水，一寸寸看着，最终落在了商标处“金榜”两个字上面。
这个金榜是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李密也问了出来，看向沈政川。
哪里不会，点哪里。
“金榜题名，”沈政川作为行走的百科全书，快速回答着，“b市高考所用到的文具全部都印着金榜二字，寓意希望各位学子都能金榜题名。”
等等，高考？
颜菀疑惑的挠头，呆毛头卷曲成疑惑的形状，“高考后的文具不是需要统一处理吗？”
沈政川忽然想到什么，眼眸微暗，不怒自威的说道，“李密，你去教育部门和工厂询问，这支笔是哪年生产的？具体被分配到了哪个考场？”
在脚印旁边蹲下，在充分经验累计中，精准做出大致判断，“女士旅游鞋，三十七码，看这个花纹......像是女孩子喜欢的知名品牌。”
颜菀脱口问出一个高档品牌名称。
“穿名牌鞋，凶手的家庭条件优渥，”沈政川早已观察过周围环境，眉头微皱，“因为施工，这里的监控全部被关闭，从这里逃离，是最佳路线。”
“她对附近的环境熟悉，抛尸，逃跑，抛弃双肩包，逃跑轨迹是计划好的，”颜菀了然知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肯定点头，“凶手杀人，是蓄谋已久。”
“叮铃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沈政川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对面很快传来喜悦的声音，“沈队，我们在垃圾桶内发现了大量人体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