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有那么多钱！我要杀了他！”
“钱都是我的，我能买好多烟！”
大声叫嚷着，疯狂的癫笑着，李威的彼轻扭曲不像正常人，用力拍打着小桌板，没过两秒，表情被恐惧取代，环抱住自己，露出一个又笑又哭的模样，“不对，不对，我杀了我爸......”
“不对，不肯给我钱的肯定不是我爸，是怪物，我杀掉的是怪物！”
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意识到他思绪混乱，沈政川耐心的问着，“你是怎么杀害李建国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李威恍然从幻觉里清醒过来，看看审讯室刺眼的灯光，又看看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低头，手铐的冰凉让他陷入痛苦的回忆。
他抹着眼泪，不再暴躁，“我那天喝多了酒，回到我爸那想管他要点钱，我的烟马上就要没有了，我很难受。”
“在饭桌上跟他说起这件事，我爸不同意，他说有害健康，让我戒了，然后就回屋睡觉了。”
“我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便打起了花盆里钱的主意，一边抽烟一边觉得可行，但是半夜，我，我听到我爸在屋子里骂我！”
熟睡的人，怎么可能骂人？
想到含有大麻素的电子烟，沈政川意识到并不是死者李建国说梦话，而是李威在大量吸食后产生的幻觉。
在他内心深处，对父亲的管教不满，对他不给自己钱的事情颇有怨言。
这种怨气在暴躁情绪下化为了他的幻觉。
李威继续说着，恍若回到了那天晚上，“他说他就是不给我钱，他说他盼望着我去死，这样就没有人会在惦记他的钱了！”
“我去卧室看他，看着他的脸慢慢变成一个怪物，然后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让我去死！”
“我害怕了，站在床边抡起棍子朝他砸了过去！”
“他还想跑，我就一路追到客厅，追到门口，好不容易把他打倒在地，然后用木棍狠狠砸他的脑袋！”
脑海中回忆起随着他木棍落下，血花炸起，温热的血液迸溅到他脸上，让他整个人莫名兴奋，几乎是杀红了眼，敲击的力道越来越重。
他也不知道他究竟砸了多少下，他只知道他清醒过来时，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惊出一身冷汗。
“我只是想杀了那个怪物！没想杀了我爸！”李威懦弱的哭出声来，捂着脸声音满是忏悔，语无伦次的，“我，我害怕，我就拿衣服抱住我爸的脸，我害怕看见他！”
“我在屋子里呆了好久好久，脑袋一片空白，我不想被警察抓住，就，就开始在屋子里到处翻，把花盆里的钱拿出来，还把窗户拽开，想让其他人认为这是小偷干的。”
他所说的线索全部都和案发现场的发现对上号，与推测的场景完全一致，张伟想起那通天堂来电，怀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打报警电话？”
李威的哭泣停止，眼神飘忽着，“我怕我爸死后没人收尸，只好给警察打电话，我本以为，你们调查不到我身上的......”
“明明我伪装的那么好......”
自以为是的话语让张伟觉得好笑，对着旁边人戏谑开口，“这究竟是警方的低调还是他的普信给他的勇气？”
“无知者无畏，”沈政川眉眼冷峻，面对凶手没有半点好脸色，开启毒舌技能，“监狱里没有六个核弹给你喝，你没事还是用门夹夹脑子，有益健康。”
张伟强忍住咳嗽。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
沈政川奇怪的瞥他一眼，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桌面上，公正无私的样儿继续问道，“你的电子烟，是从什么渠道购买的？”
李威诚实回答，“是从我朋友那拿的货。”
“他说这个劲儿大，味道好，市面上只有他找得到供货商，好货难求。”
从桌面上拿起一张照片，正是他拍摄的伪造不在场证明，“是他吗？”
“对。”
沈政川点点头，若无其事的给旁边使了个眼神，张伟很快会意，在他起身离开后，主动接过审讯的交接棒。
推开审讯室大门，看着外面面露凝重的几人，头脑清晰的发布命令，“调查这个人的社会背景，争取把他背后的贩du团伙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听李威的供述，这个人只负责贩卖，其他生产、运输的事情肯定有专人负责，这个贩du团伙分工明确，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棘手。”
“很有可能是一场硬仗。”
其他人表情更加严肃，不是害怕，反而有种面对困难毫不畏惧、勇攀高峰的坚定。
对du品零容忍，并不是一句空谈。
有了重大发现，所有警员全部进入工作状态，比有凶案时更加严阵以待。
“邓虎，男，二十八岁，”一张男性照片贴在白板上，颜菀在他的名字后面画了几道分叉，“我们秘密搜查了他的几处住所，发现隐秘囤积的大量电子烟烟弹。”
“里面都含有大麻素。”
“但邓虎本人却像人间蒸发了，无论用什么方法，这个人彻底消失。”
李密补充着，“没有发现他购买过车票，我看过本市的高速口监控，没有可疑车辆，可以确定他还躲在某个犄角旮旯。”
“可能在等风声过去逃跑。”
邓虎的反侦察能力超乎警方的预想，沈政川看着他的照片，眉眼深邃，带着锐利和探究，沉声问道，“他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
汤圆圆把电脑屏幕转向众人的位置，手指敲下空格键，播放一段十几秒的监控录像，“一家饭店。”
“说来也奇怪，这家饭店突然就关门不干了，就在邓虎去过以后。”
看清店铺的一刻，颜菀和沈政川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死者的侄子有问题。”
这家店，正是李威开的那一家！
脑海中浮现出人员爆满的饭店，红火的生意和食客那句夸张的话——
“你这手艺真不错，两天不吃就想的抓心挠肝的！”
那个厨师！
大胆的猜测越来越清晰，颜菀脑袋里的细节越来越多，额头上越是冒出冷汗，细思极恐的握紧拳头，回忆着，“咱们两个去饭店时，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难怪邓虎敏锐意识到了警方可能会调查到他。
难怪那家饭店看起来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在高速出入口沿途设卡，联系交警部门，严密盘查可疑车辆，”越是情况紧急的时候，沈政川越是保持理智，他冷静到残忍，像极了没有半点感情的机器人，“痕检部门到饭店收集其余线索。”
“其他人坚守岗位，随时待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