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楼空。
这个词语，一下子让胤祚的心也跟着空了。
他觉得，他是欠了雅丽珠的。该归还雅丽珠的，他也已经想法子去归还了。至少这样，能够让他的心中觉得稍稍安宁一些。
毕竟…有的东西，是可以归还的。而有的东西，一旦欠下了，或许怎么还都还不完了。
“郡王？”
底下的心腹瞧见胤祚没有反应，便就开口又喊了一声。他的确是已经尽力了，可冬天里的雪山实在是山路难行，他用了好几日的时间，才找到那个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日的耽误，所以才没有找到那个姑娘呢？
“我知道了。”
胤祚点头应着。他其实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可即使是这样，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那一片茫茫雪山，也不知道雅丽珠已经生活了许久了。她对那里十分了解，想要离开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她如果是要离开的话，又会去哪里呢？
胤祚此刻忽然之间觉得，他对雅丽珠的了解实在还是太少了。即使那个时候两个人偶尔会进行一些交谈，可他却似乎并没有真的走进到雅丽珠的心中。
至少，连真正的朋友也是算不上的。
“这件事，就先放着吧。找不到，就先不找了。”胤祚想了想，对自己的心腹说道：“你先回去，将之前未完成的那些事情继续完成。”
“守护边地的老百姓，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小的明白。”得了胤祚的话，那心腹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如果现在不用着急着处理，也是一件好事情。
门，在心腹出去的时候就被关上了。
胤祚听见关门的声音以后，思绪不可控制地就回到了那一座茫茫大雪山当中。那里十分静谧，仿佛根本就不是人间有的地方。
雅丽珠，会不会是从那雪山当中来的仙子。然后现在，只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地方去了呢？
想到这里，胤祚忍不住地就摇了摇头。
连他自己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是有些荒谬了。仙子…哪儿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他给碰见了呢？
…
或许是因为雅丽珠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他心系边地。这一次，胤祚并没有在京城待太长的时间，就选择了踏上征程，再次回到那个地方。
当然，胤祚在临走之前，进了一趟宫。
德妃一向体谅儿子，她了解胤祚，所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温宪，这一次又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六哥，哭了好一场才撒手。
“六哥，记得早些回来啊。”
面对温宪的话，胤祚点了点头。他也希望能够早些回来，可是早些回来，是什么时候呢？他似乎也不知道。
现在…他有着好几件牵挂着的事情需要解决。或许等到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完了的时候，他就能够回来了吧？
“我会尽快回来的。”
胤祚这样回答着，然后看着那些前来送别的人，看着那些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转身离去了。
一路奔波，加上在京城耽搁的那些日子。等胤祚再次回到边地的时候，似乎又即将迎来寒风凛凛的秋天和冬天了。
风跟刀子似的，刮过胤祚的脸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些疼。
回到边地的住处，胤祚几乎是就想这样躺在床上好好歇一歇了。可他一回来，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要处理呢，实在是腾挪不出太多的时间来休息。
马贼和流寇，是这儿一直存在的问题。胤祚努力地去解决，但始终还是会偶尔出现。他不在的近一年时间里，起初是没有贼人敢作乱的。
可渐渐的，他们也得知了胤祚归京的消息。卷土重来，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太过简单的事情了。
现在，胤祚就要继续和他们作战了。
看完军情奏报，和当地近一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以后，乌鸦似乎都回去歇息了。胤祚眨了眨眼睛，努力地让眼睛睁开着。
似乎生怕着，他不小心闭上以后，就会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天空当中繁星点点，似乎边地这边的星空比京城的星空更美更璀璨一些。可他实在是没有工夫抬头欣赏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刚刚回到屋子里的胤祚，倒头就睡。他太困了，几乎刚刚躺下，就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许久没有在床上踏踏实实睡一晚的胤祚，这一夜似乎睡得格外地香甜。他意识朦胧之际，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见茫茫雪山当中，他和雅丽珠在一块儿时候的场景。
雅丽珠指着雪地里两棵树之间的地方教胤祚做陷阱，教胤祚怎么去捕猎雪山当中那些迅速的飞禽。然后，一齐去寻找那些可以生火燃烧着的树木树枝。
两个人一块儿，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着。
梦，不知道到了哪里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胤祚醒过来的时候，只记得这么一个小小的片段。
以至于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想起来的还是那屋子当中的热炕头。还有…要泡水才能够吃下去的硬邦邦的干粮。
那时候，还真是不容易啊。
胤祚笑着感叹了一下，意识也逐渐回到现实当中来。紧接着一边吩咐人打水进来洗漱，一边又命人将上一次派去雪山里头的那个心腹给叫了过来。
“上一次进雪山，你可还记得路线？”
心腹进来以后，胤祚也不绕圈子，直接就直入主题地说道：“我打算，亲自过去瞧一瞧。”
上一次，心腹说雅丽珠已经不在那里了，胤祚也知道他现在过去或许也不会见到雅丽珠。又或许，在经过了一个冬天以后，那里已经被大雪给覆盖住了。
可是不知怎的…他就是想要去看看。
去看看，曾经他们一块儿待过的地方。
“小的记得。”心腹点了点头，道：“郡王什么时候想去，小的就安排下去。”
“明日吧。”胤祚想也不想地就说着。他现在，实在是太想回到那个地方了。
就想…看一眼，只是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