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辉受到鼓励，说话不再结巴，一股脑把心底的担忧讲出。
他说相信林青蕊的实力，如果她不分心，这次绝对不会考这么低，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期，“作为一路奋斗过来的对手”，他希望她能趁早回头。
“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比较恋爱脑，黎暗也确实长得帅，但现在谈，没结果，你要考虑清楚。”
林青蕊握着纸杯，静静听他讲话，并不插嘴。
黎暗从盛辉后面过来，扬起手里的面包朝林青蕊打招呼，“奶油的没了，蓝莓果酱行吗？”
“怎么会没有奶油？”
“还在烤嘛，我下节课送给你。”
“我不吃蓝莓。”
“怎么会有人连蓝莓都不吃？”
学校的蓝莓果酱调得酸唧唧的，每次都是最后卖完，林青蕊心想，黎暗肯定是去抽烟了才耽误抢面包。盛辉罗里吧嗦说一堆都没让她有半点涟漪，一个蓝莓果酱口味的面包却让女孩彻底黑了脸。
她偏头瞪他。
黎暗讨嫌地将面包按到她脑门，上面的小字分明是【金牌奶油毛毛虫】。
某人瞬间从母夜叉变成晴天娃娃。
黎暗捏她粉嘟嘟的腮帮，望向电灯泡。
“蕊蕊，他干什么的？”
林青蕊拆开塑料袋啃一口，含混道：“他说我恋爱脑，还说我们没结果。”
黎暗哦了一声，散漫的眸光来回打量盛辉，许久，笑了笑，“你怎么说？”
“我无话可说。”
“嗯？”
“他的论证方法是从结果推原因，可结果根本是错的。”林青蕊舔掉嘴边淡黄色的奶油，淡声道：“我还是第一。”
话音刚落。
陈庆明领着几个老师冲进教学楼，平常挺斯文的一个人，看起来像要去打架。
后面的年级主任老于骂骂咧咧，“三中的老师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把联考试卷放给学生改……给学生改也就算了，事后也不检查，把我们林青蕊的理综答卷判错好几题，我已经打电话去说了，老陈啊……老陈……”
陈庆明闷着脑袋，忽然脚步一顿，“我孙子养的，把人叫到一中来！”
“咳咳。”
老于拉他的衣服。
陈庆明这才看到林青蕊站在楼道，啃着面包看平时温文尔雅的班主任用方言激情骂人。
女孩唇角闪过一丝冷峻而促狭的笑。
陈庆明颇为尴尬，引着她一道上楼，完全无视了黎暗和盛辉。尽管盛辉也很优秀，但在林青蕊面前，不过是和黎暗这个学渣一样的待遇。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不是第一就什么也不是。
白天难道就没有其他星星吗？不是的，是因为太阳在。
林青蕊回头望了一眼两人，落落大方同老师们讨论着题目拾级而上，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题目判错，看盛辉侃侃而谈，从“成绩退步”倒推到“恋爱害人”，就像看小丑。
楼道口，盛辉僵站着。
浑身通红。
黎暗搂住他的肩膀，亲昵地凑在耳边说话，“小同学，是不是后悔惹她了？嗯？”
说完还塞根火腿肠给盛辉表示安慰。
盛辉本来还能绷住，接到双汇王中王的时候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早知道就晚一年上学了，何必遇到她？
上课铃响起。
骚动的学生回到教室。
很快，学校广播响起更正公告，一字一顿澄清，林青蕊的总分应该是739，之所以会出现误判是因为她使用了超纲的解题办法，阅卷人水平有限，没看懂，内涵完了，还要加一句，领先全市第二整整四十分。
高二教学楼一片哗然。
黎暗坐在最尾的教室都能听到其他班此起彼伏地哦哦哦。
不知道的还以为集体退化成峨眉山的猴子了。
张哲远趴在课桌睡大觉，听到吼声爬起来迷茫地张望，听同学讲完来龙去脉后无聊地挥了挥手，“肯定她是第一啊，你们真是对林青蕊的力量一无所知。”
“哦，你知道？”
黎暗杵着腮帮看他，开始钓鱼。
张哲远根本不搭理。
严超凑过来，抱着他一个劲摇，“讲讲，你怎么对她这么有信心？”
张哲远打个哈欠，悄咪咪跟严超耳语，防着黎暗听见，“初中林青蕊停过半年课，回来后学校劝她留级，她不听，反手就在中考考了个全市第一。”
区区一个黎暗，怎么可能影响她？
十个也没门。
严超差点跳起来，“卧槽，牲口啊！”
“懂了吧？”张哲远嘚瑟地挑眉毛，也不知道在骄傲什么，反正就是很骄傲，“她是天才！”
黎暗竖着耳朵听完，默默回正身子。
男生神情淡漠地咬住指甲，喃喃道：“原来我家宝宝初中就这么造孽了啊。”
……
（1）班。
早自习等着看林青蕊跌下神坛的人现在一个个蔫得像秋后的白菜，不仅六神无主还伤春悲秋。
老陈在黑板抄答案。
他们趴在课桌怀疑人生。
怎么会有人嫌弃高中知识太简单就自学大学的内容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女娲捏人的时候能不能也给他们放点。
偏心！
姜月活泼多了，一个劲夸林青蕊厉害。
储芳婷在后排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她考全班倒数第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眼这么快乐。
只有柳熙，撕了半节课的胶带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青蕊双手藏在柜子，给张哲远发信息，让他下午放学在校门口的奶茶店等她。
张哲远没回。
林青蕊加了句：不来我告你妈。
张哲远：我还没告你爸呢，闭嘴，别骚扰我认真上课。
林青蕊：行，以后楚楚阿姨要揍你，别来我家避难。
张哲远：我恨你！
两人拉扯到放学，林青蕊拒了黎暗，孤身来到奶茶店。
小小的门脸，只有柜台旁边有一排小桌子，不过这家店二楼可以坐人，只要点小吃就行。
林青蕊叫了张哲远喜欢吃的炸物拼盘，就是各种鱼丸蟹排，放细辣椒面的那种，东西出来了，还有两杯原味奶茶，女孩端着餐盘轻手轻脚上楼。
张哲远早到了，歪着脑袋蹲在墙角抽烟，旁边小桌是林青蕊爱吃的脆皮炸香蕉。
她本来还有点不爽，现在舒服了。
张哲远本来还很生气，看到她手里端的炸丸子，没那么气了。
两人吃着各自喜爱的食物，林青蕊又问起黎暗在附中的事。张哲远抓抓脑袋，说道：“我虽然跟他闹掰了，但也不会做掀人伤疤的事，周朝还跟他是情敌呢，周朝都没说，我怎么可以说？”
林青蕊，“……你跟黎暗好，还是跟我好？”
“我跟你好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