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月垂着眼眸，也不看他，像是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手中灵药吸引了一般。
“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我说了，不怨你们。”慕瑾月的声音很小，但是慕乔安还是听清了她的话。
当然，对于慕瑾月语气里的别扭，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叹息了一声：“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我们亏欠了你，没能好好照顾你。但是你要原谅你的母亲，她生来就背负着这么重的使命，并不容易啊。别的，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
慕乔安算是一个典型的宠妻狂魔了，这个时候心心念念的，还是让慕瑾月不要与沈颜姝有芥蒂。
至于他自己……他倒是只能随缘。
他不喜欢强迫别人，更别说这个人是他一直觉得牵挂与歉疚的女儿。
慕瑾月听了慕乔安的话，咬了咬唇，手上拿着灵药的力气不由有些加重：“我也没觉得你们欠了我，我知道你们不容易。我说了，我没有怨恨，所以也提不上原不原谅的，你们不要多想。”
对于慕瑾月来说，谈到父母，所有人都说不知她母亲是谁，而她的父亲失踪那么多年，基本应该是死了。
后来，姬卿对她说，那位知天意的言之先生说过她的父亲没有死。
那个时候，说她没有怨过父母没有死，却不曾陪伴身边是假的。
但是也只是小小的抱怨，因为从小到大，她并不缺什么亲情。爷爷会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说受委屈基本也没有多少能让她记心的。
之前听到两人的解释，也知他们本就是身不由己，自己也不是孩童，自然也能谅解。
原有的薄怨消散，心中也不免觉得他们不容易。
只是她这般言论，落在慕乔安耳中，还是觉得慕瑾月口是心非。
“你也不必瞒我，你若是不怨，为何连一句父亲与母亲都不肯喊？你母亲盼了这一声，已经盼了快二十年了。你若是真当不怨，就应该喊她一声！”
慕瑾月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用力咬着唇瓣，风将她的发丝吹得乱飘。
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慕乔安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有些失落，打算转身就走。
这是他也知道急不来，可能是他心里到底还是太过于急切了。
可是听夫人那一声声叹息，他心里到底不好过。
也是这时候，他听见慕瑾月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道：“也不是我不喊她。可是……可是，她的模样生得那样年轻，我觉得若是喊姐姐还差不多，喊……喊母亲，我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说完，慕瑾月的脸都红了。
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但是就是因为懂事、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在某些方面才有一种莫名的坚持。
而慕乔安也没想到，他们纠结了那么久，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他想，夫人要知道是这个原因，不知道会是高兴，还是忧愁呢？
慕乔安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对着慕瑾月说道：“这事我会与你母亲说的，想她也会体谅。我们会等你能开口的，但是也不要让我们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