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月的指尖又不知什么时候落在桌面上，从柳氏说话起，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到柳氏话音落下，慕瑾月的动作也没停下。
一时间，安静的空气里，就只剩下慕瑾月手指扣动的声响，无端的让人感觉压抑与紧迫。
“婶婶喜欢演戏，那便演便是，我自会看着。但是若让我如一个傻子一样，去配合婶婶想做的这些事，只怕是——恕难从命！”
最后一个字落下，慕瑾月的手指也停下了动作。
美丽的眸子迎上柳氏带着怒气的眸子，没有流露出半分畏惧，会是旁的神情。
柳氏的面色顿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涂着亮眼丹蔻的手指，借着袖摆的遮挡，紧紧的扣着椅子的一出，留下几个月牙形的印记。
看着柳氏那双眸子里的怒火几乎要藏不住了，慕瑾月原以为自己都这样说了，柳氏应该也没办法演戏了。
毕竟这样你来我往的说话，处处带着小心机，也实在是累得很。
只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柳氏的隐忍能力。
“大小姐若是不愿，也不用这样嘲讽婶婶吧？”柳氏又拿帕子摁了摁眼角，“先用膳吧。”
柳氏似乎就这样主动将话题揭过了。
不过，慕瑾月心里其实很清楚，话题就这样揭过是不可能的。
毕竟柳氏的性子，可是没这么好糊弄。她既然有心要算计自己，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只怕重头戏还在后面。
这么想着，慕瑾月挑了挑眉，倒是很期待柳氏到底有多大本事。
白皙的手指拿起筷子，慕瑾月也是不委屈自己，直接开吃。
不过，面纱是不可能拿下的。
毕竟脸这个事情她瞒了这么久，就算要暴露，也要挑个好时机好好膈应这些要看她好戏的人。
现在吃东西也未必需要拿下面纱。
只要在下下方掀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便是。
脸上其实也化了一些伤痕的妆，所以面纱掀起的弧度就算再小，下巴上还有一点伤疤露出来。
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是那样的刺目。
不过画出来的伤痕，若是仔细看，也容易让人看出端倪。所以慕瑾月一直有意无意的用掀着面纱的手，挡着伤疤。
在唇瓣之上的地方，慕瑾月还是用面纱掩得严实，也让人看不真切。
不过仅凭露这么一点，也足以让柳氏脑补出慕瑾月面目全非的样子。
那双有些显得刻薄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些讥讽。
丑八怪！
……
虽然说，一起吃的人是有点膈应，不过全程不看柳氏一眼，这饭菜又这么精美，还是能吃得开心的。
只是慕瑾月一开心，柳氏就不高兴了。
加上这慕瑾月之前说话，几次三番落她的面子。
柳氏捏着帕子，看着慕瑾月的眸光如淬毒一般。
这个贱丫头！
不管她现在有多难对付，反正这一次一定要让她嫁给陈家少爷。
她就不信了，如今老爷子昏睡，整个慕府都在她的控制下，她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