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北冷哼，似乎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他指着陆清婉对顾聿轩道：“小顾。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恼羞成怒的体现，幸好我手里拿得不是原版，我就料到清婉这妮子会直接把证据毁灭！”
卢秀芝随手拿家里扫把就想抽陆向北，“老四！婉婉再怎么也是你本家孙女！你怎么能这样污蔑她！”
“你以为我是随口说说吗？”陆向北在卢秀芝的扫把将要打过来的时候，陆向北闪躲得很快，“我还是有证人的！”
陆向北将头转向后面，陆清婉一眼认出那不是之前在帝都没有婚帖被保安拎出去的穆红吗？果然是臭虫都混在一起。
“大嫂！这个女娃娃你不陌生吗？咱们前支书的闺女。”陆向北指着穆红对卢秀芝道。
陆向北若是不说还好，可他每次开口说话，总是会祸从口出。
本来正在洗衣服的牛翠花听到门口的热闹，尤其是看到穆红那个大言不惭的女人，直接端起木盆，把掺着洗衣粉的脏水泼向穆红。
“翠花！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证？”陆向北庆幸自己跑的远，不然的话，自己也要被溅上水从而遭殃。
“我呸！”
想当年婉婉上学的名额被占领，小顾送给婉婉的东西也被扣押，那穆红可一样都没少！用脏水泼她都还是轻的！
牛翠花指着陆向北道，“四叔，昨天爸应该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竟然还有脸来我们家——”
那穆红虽说被陆向北拉过来做人证，但还没有说一句话，就被泼了脏水，秋天本来就多风，穆红被冻得浑身发抖。
明明已经知道的结局，她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又跑来找虐呢。
是陆向北找到穆红，说什么他有办法帮自己得到顾聿轩。
穆红曾经无数次在顾聿轩面前被冷落，她的一颗痴心，在顾聿轩面前不值一提。
可那么多么年过去，她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能怎么办呢？
但凡有点可能，穆红都想和顾聿轩在一起。
她从跟着陆向北进来就看到了陆清婉细白的脖颈上面的印记。
穆红没吃过猪肉，但也是见过猪跑的。
她好嫉妒陆清婉！
穆红甩了甩滴水的头发，也不顾身上沾染的洗衣泡沫，勾了勾唇角，“陆清婉。你和你家人就那么怕被聿轩知道你跟王来喜偷.情的事？”
睿智的陆铭，早早看出这个叫穆红的姑娘不简单。
毕竟正常人在被泼水后早就恼羞成怒了，但这个叫穆红的，却依然保持微笑，尽管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没一句真的。
昨晚，陆清婉在北极村补办婚礼场子，那排面，是北极村嫁过人的妇女同志不能用脑子想，也是男同志几辈子都分都不出来的。
所以，这里面不免会有柠檬精，在等着陆清婉的好戏。
他们各个竖起耳朵，聆听着陆家的动静。
毕竟这份诬告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何况还是从陆家人嘴巴里亲口说出来的！
不光有物证（虽然被撕毁，却还有备份），但还有人证（即使大房想要赶走），现在大房越是想毁灭，越是在证明有问题。
如今陆向北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让穆红怎样添油加醋呢。
陆向北手里有备份，他又扬起手里另一堆信，随着围观吃瓜群众越来越多，他的分贝越来越大。
“四爷爷。”顾聿轩俊眉上挑，他的一言一行牵动着陆向北和穆红两个人的心。
听到顾聿轩在叫自己，陆向北好容易按耐住自己身上的狂喜。
若是顾聿轩觉得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因此休了陆清婉，他陆向北倒要看看，陆铭为首大房，在外面还怎么扬眉吐气！
只要打压了大房，他陆向北就赢了一切。
“小顾。”陆向北还不能表现出太激动的样子，“我不忍心……”说着说着，陆向北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我不忍心看着你被蒙骗啊！”
“王来喜——”顾聿轩将陆清婉的小手放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中，他眯了眯眼，“他知道你这么诬告他吗？”
“啊？”
顾聿轩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了陆向北措手不及。
陆向北有些傻眼。
怎么会这样子？
还是说，顾聿轩天生就喜欢被戴绿帽子？
***
王来喜听到村子里那些谣言，一开始并没当回事，毕竟以前还有人造谣他在城里买了个家，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可是这一次，舆论的中心竟然是捆绑他和陆清婉，而且把陆清婉说得很难听。
王来喜对顾聿轩的印象不太好，他总觉得那个男人小气吧啦的。王来喜担心顾聿轩不相信陆清婉，会让她难堪。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去陆清婉家的步伐。
路上，他碰上了从镇上招待所休息好的顾之昂与唐欣悦。
王来喜简单打了声招呼，三人心照不宣地前行。
抵达陆家时，气氛已经白热化。
“阿婉是我媳妇儿。我自然是相信她的！”顾聿轩将陆清婉护在身边，回答得声音铿锵有力，“难道你让我放着自己的媳妇儿不信，去信一个陌生人？”
唐欣悦走到玄关，刚好听到顾聿先说出这番话，她第一个带头鼓掌。
“四叔。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这样诬陷呢？”
王来喜趁势拿着陆向北给的信，他找来支笔，在干净的素纸上自证清白。
所谓那些信件上的字，跟王来喜的字有很大的差别。
陆向北没想到，陆清婉原本该是被一人一口唾沫嫌弃的，结果吃瓜群众等了半天却是一场空。
大家纷纷扬扬骂陆向北不是个好东西。
“四爷爷。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和王来喜如何？”陆清婉道，“那你能说出我是几点几分去了什么地方，和王来喜做什么的吗？”
“就是！”卢秀芝虽然是文盲，但心却是透明的，“凡事没有证据，那叫信口开河！”
“……证据……”
穆红支支吾吾了半天，虽然陆向北告诉她来把陆清婉拖下水，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是把自己拖下水吧！
眼下还有什么证据啊！
都是一些谎言形成的巨网。
穆红把目光投向了陆向北，主意都是他的，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
“陆四爷爷。你当时也看见了王来喜昨晚和陆清婉打啵啵，不是吗？”穆红问到。
“……我……”
陆向北头皮发麻，他还想在陆家多待几年呢。
先前，他哄骗陆安泰钱的事情，还没有洗清嫌疑，这次他自以为机智，选择打马虎：“我不清楚。”
穆红气坏了，当初策划人就是陆向北，现在他怎么能把自己撇干净呢。
“陆四爷爷，明明——”
“穆红。”
陆向北冷不丁道，“你之做的那些对不住婉婉的事情还少吗？你说，你跟我们家婉婉也算是朋友一场，这样泼脏水给她，也太白眼狼了吧！？”
穆红听到陆向北的推辞，觉得自己简直傻缺。
她甚至好后悔，昨晚怎么就偏偏信了陆向北的邪！
明面上陆向北是在帮助自己和顾聿轩说说话，但实际上是在坐享渔翁之利。
穆红此时虽然不动声色，内心早就把陆向北骂了千百遍，以后再想结盟，绝对没有可能。
“大嫂。”
没等陆向北把话说完，卢秀芝就把吐沫星子喷在他的脸上，作为这个家庭老大……的老婆，偶尔也要拿出威严才能给的狗.杂碎教训。
“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陆向北觉得自己脸上的唾沫恶心。
毕竟他是接受过小学文化的高素质人，村里平时多极品，他不是不知道。
可是遇上了护犊子的大房，陆向北真的有一堆理没处讲。
这个，与自己想象里面完全不一样！
简直是太不相同了！
陆清婉透过门缝看到的围观群众，看到碎舌头的村民还是占据多数。
北极村毕竟在大山深处，交通闭塞。
虽说是已经到了八零代末，但村子里的生活还像是在八十年代中期，明显是比山那边的世界，落后许多。
何况北极村村民们也爱看热闹，谁家有什么红白事，能絮叨个把月，也都不腻歪。
而曾经作为北极村妇女主任的卢秀芝，没去帝都前也总调节着各家里的矛盾。可哪里会有让所有人都满意！总有人觉得不公。
那些觉得不公平的人，各自组织小团体，此时伸着脖子等着看陆家大房的笑话。
“顾大哥，他本说过，他会娶我！”
情急之下，孤立无援的穆红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惊世骇俗的句子。
只可惜，陆清婉根本没把她的段位放在眼里，“哦？穆红，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倒是顾聿轩怕陆清婉误会，他指着穆红道，“你别信口开河！我这辈子想娶的人一直是阿婉！”
“顾大哥！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穆红开始了她的表演：“只是，你怎么能变心呢？昨晚在养.鸡场，你爽快完，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受够了陆清婉，你说你会娶我。”
喵了个去。
这穆红是疯了吧？
说得唐欣悦差点儿都信自己傻儿子办了场昏事。
陆向北则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养.鸡场，村子里不早就倒闭了吗？
不过，这穆红倒是挺会演的。
他要是知道穆红那么会演，自己刚刚还折.腾个啥劲！
屋子外的吃瓜群众，一面替穆家出这么个不检点的女人蒙.羞；一面又窃笑，这陆清婉跟着顾聿轩，真是各玩各的阿！
顾聿轩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树都要皮呢，可人不要脸起来，总感觉自己天下无敌。
“穆红，你小小年纪都学会放P了！”
卢秀芝撸起袖子，不问理由，对着穆红就是一巴掌，“昨晚那么冷，你跟小顾在养.鸡场，你当我昨天半夜起来给送被子的，是鬼啊？！”
对啊。
隔壁老王回想起昨晚，自己媳妇儿因为听到窗户被风敲打的声音，还躲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事，他能证明。
“养.鸡场？哪一家？”陆清婉双臂抱在胸.前，她故意走到穆红的身边嗅了嗅，“我怎么没闻出你身上有鸡.屎的味道啊？你一大早还特地洗了澡？身体素质真强，昨晚那么冷，都没感冒！”
接着陆清婉又扇了穆红几个耳光，她对穆红道，“我奶年纪大了，咱们俩的事情，就不麻烦老人家了。”
陆向北哪里见过这阵势！
他吓得都不敢说话！
“阿聿信我，我自然信阿聿。”陆清婉推开大门，对门外吃瓜群众讲，“大家都知道穆青风当书记时，怎么扣押咱们的东西的！老话都说有什么样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她穆红说出来的话，谁能信？”
王来喜更是轻蔑地对穆红道，“你想给顾大哥扣黑帽子，你说得那些自相矛盾的谎言，会逃过大众的眼光吗？”
这些年，陆清婉一家子在帝都可能都不知道，北极村的养.鸡场因为经营不善，早就倒闭了。
吃瓜群众后知后觉地明白事情原来是那么回事。
这穆红肖想人家顾知青的孙子，想的都发了疯，连那种十八禁的句子都要拿出来污.蔑。
即便王来喜暗恋陆清婉的事情在北极村，并不是个秘密。
但人家这么多年，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更何况，刚刚字迹对比，并不是王来喜写的，而是陆向北合着穆红欺负人家新结婚的小媳妇儿！
“我说陆老四，你是不是之前流感，在家里闲出病来了？竟然跟着外人，这样羞.辱你们家清婉？”
“还有那穆青风的闺女，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说出那些句子往新人身上泼脏水？！”
“真是臭虫们都是一丘之貉！”
……
吃瓜群众虽然喜爱看热闹，不过碎舌头的功夫也是蛮高的。
穆红和陆向北更是如同过街的老鼠，有很多准备吃早饭的群众，拿着洗菜叶子扔在这两个货色的脸上。
就像是古代菜市口看见刽子手那种激动，吃瓜群众一人一口唾沫，让陆向北无地自容。
穆红揍得鼻青脸肿，陆家都不解恨。
穆红反正是不要脸了，谎言说得多了，自己都信了，她仍然瞎嚷嚷道：“顾聿轩！你可以不要我，你怎么能不要孩子！”
话到了这时候，北极村也看出来穆红是个不知廉耻。
毕竟寻常人家的女儿，哪会把这种丢脸的事告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