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门拿？好。那麻烦老哥把他们的信息给我，越详细越好。”
一直默不作声的牧丽清心底狠狠抖了一下，不是震撼于林烨的狂妄，而是嫉妒。
同为九品武者，为何他就可以无所顾忌，为所欲为，如那古之剑侠，逍遥于九天之上，纵横快意，而自己却只能困坐此地，蝇营狗苟，与庸庸碌碌之人争那点蝇头小利。
牧文东眼底也有着轻易不可见的震撼，以及——欣赏。
果然不愧是林烨，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对方让他上门自己去拿，他当真就敢去。
一个小小的九品武者，哪来的胆量和底气？
短时间内连续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早就有人把林烨祖宗十八代的背景全都挖了出来，然而无论怎么查，都是自始至终祖祖辈辈甘于贫困的一家人——别人家偶尔还有个光耀门楣的人物，至少也曾富裕过，他们家，祖祖辈辈，就是穷人。
若说勉强跳出穷人阶层的，也就是林烨的二叔，不过这种黑心人，已经遭了报应，坏了一个肾。很多人怀疑是林烨所为，更是对他有所顾忌，连亲二叔都下这么狠的手。
家人没问题，那么最大的疑点就在于林烨那个只有姓没有名死了连囫囵尸首都没留下的师傅，这种小把戏，傻子都不信，故而大部分的人都把林烨敢这么嚣张的原因认为他的靠山强硬，也就是他师傅强。
只是到现在还能查出他那个“丢进海里”的师傅到底是谁。
脑海中把林烨的所有信息快速过了一遍，牧文东微笑道：“老弟不必着急，暂且听老哥一言。”
林烨诧异的上下打量牧文东，直到他疑惑的看向自己，以为自己衣服哪里不对，才说道：“我以为你早就准备好材料，就等我来拿呢。”
牧文东哈哈一笑，坦然道：“要是几天以前，还真是这样，老哥巴不得你和他们打一个你死我活，顺便报个警，抓你个当场行凶。”
“那为什么不呢？”林烨也笑了，悠闲的喝着茶。
举起茶杯示意，同样喝了一口茶，仔细的品味着茶叶的味道，牧文东感慨道：“富贵险中求，我一直都这么认为，所以才联合他们买凶杀你，拿你家人威胁你拿出鉴定原石的办法。不过经历那一夜之后，我忽然想明白了，为何非要对抗呢，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他身子微微前倾，盯着林烨：“你有翡翠，我们有渠道，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合作了。”
林烨靠在椅背上，审视般盯着牧文东，牧文东神色坦然，跟林烨对视。
低笑一声，一口把茶水喝干，林烨伸出手指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若有所思道：“合作？也不是不行。”
“你答应了？”牧文东惊喜道，他想不到林烨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
“当然……不。”林烨拉长音调，看着牧文东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说道：“答不答应，不是我说了算，得我家领导点头才行。”
领导？终于要暴露出他背后的势力了吗？
牧文东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林烨身后果然有一股势力在支持他，喜的是这股势力这么强横，连他杀了这么多人都遮掩的下来，真要成功合作，未来自己未必不能更上层楼，把天盛珠宝公司的名声打到国际上去。
所有珠宝公司，做的不仅仅是产品，更是品牌。产品好做，品牌难成，有林烨这方高级翡翠的支持，牧文东有信心在国际珠宝市场上分立天下。
至于因此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牧文东深信那句话“富贵险中求”，自然不在乎。
“那不知何时才能面见领导？”牧文东谨慎问道。
林烨微微一笑：“不急。等我先汇报她，何时见面等她确定。”
“好。”有个好的开始，事情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半，牧文东心中欣喜，不过毕竟见惯了风浪，很快平静下来，又转回到刚才的话题：
“老弟，你跟老哥说句实话，对付那几家珠宝公司，除了你外，领导有没有派别人帮你？”
林烨含糊道：“说不定，看情况。”
牧文东放松下来，微笑道：“要是你自己去，哪怕把资料给你，我也会劝你三思而后行。但有帮手，老哥就不废话了，这是那些人的资料。”
牧文东拿出一叠资料，推到林烨面前。林烨低下头，打开资料一一看去，正是跟牧文东所在的天盛珠宝公司合作举办赌石节的那七家珠宝公司的老板，也是跟他联合一起出钱雇佣杀手暗杀自己的人。
这跟警方的调查很吻合，那夜死在他别墅里的十五人，除了那个杀手和另外几人身份不明外，其中有九个跟这七人有关系，虽然他们并不承认是自己指使的。
“好。”林烨把资料整理好，拿在手中，站起身来。“既然他们盛情邀请，那就麻烦老哥跟他们说一声，我会亲自登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目送林烨离去，牧丽清低声对父亲道：“真的合算？”
牧文东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慢慢踱回公司，微笑道：“有什么不合算？”
牧丽清想了想，道：“他杀性太重，这才几天，就犯下这么多大案，虽然没有证据，但被警方盯上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要有个万一，绝对是乱枪打死的下场。”
“而且他实力虽强，却也不过九品，运气好碰到的都是些没有传承的散修武者，才能嚣张到现在。别说那些真正大门大派的武者，就是一些成立时间久了的组织，也有对付他的手段。上次黑瞳出手，不也是差点干掉他了吗？”
虽然跟林烨合作利润很大，但牧丽清总觉得不踏实，主要还是因为林烨这人太小心眼，真真的睚眦必报。换成别人，既然对方已经逃回去，那就按在心中，伺机报复，而他居然敢杀上门去，还要提前通知对方，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怕是早晚被他连累。
“你也说是差点。”牧文东老神在在，并没有牧丽清那样的担心。“虽说这段时间他确实惹起一些风波，不过风波越大，便说明他背后的势力越厉害，咱们能获得的好处就越多。这年头，不怕惹事，就怕没本事惹事啊。”
“可是……”牧丽清还有疑虑。
“没有可是。世上哪有没有风险的事情，正所谓风险越大，利益越大，反过来也一样。”牧文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牧丽清，露出笑容。“不过你说的也对，所以我们和他只做翡翠方面的合作，其他咱们也不深入。反正有合作就是赚，没合作也无所谓，不是吗？”
牧文东拍了拍牧丽清的肩膀，继续向前走，牧丽清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也就不再犹豫。
就在林烨去跟牧文东谈事情的时候，林家人也来到一间珠宝店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