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墨年离开医务室之后，董建成才走近床边，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没完全告诉他你的身体情况，只是提了几句。”
余欢喜闭眼点头，“谢谢董医生。”
董建成坐在椅子上，一声轻叹湮没于喉间，“你准备瞒他多久？”
“只要好好调养，我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董医生不也这么对我说过吗？”余欢喜睁眼莞尔，“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我不怕的。”
董建成话语凝噎，放在膝上的双手情不自禁握紧，“你可知墨年有多在乎你？”
“我知道，所以我会尽力活下去。”眼睛泛酸，她抬头盯着墙顶，试图把逼近眼眶边缘的泪水逼回去，“董医生太悲观了，只要我好好强健身体，一定会没事的。”
突然想到一些场面，董建成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他长叹一口气，“我会帮你的。”
病房外，少年的双脚像是被黏在了那儿，怎么也挪不开。
明亮灯光映照出少年悲伤的面孔，修长手指不断攥紧，就连抓破了皮肤也浑然不知。
……
张灵灵在学校接受治疗，付喜被暂停上课，许谨言今天请了假，他去了医院。
兴许是怕有人再害张灵灵，病房外面站了几个武力值很高的保镖，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加快脚步。
医生说张灵灵有轻微脑震荡的情况，需要留院好好观察一阵子。
此时，她正靠在床头由着自己妈妈喂吃清粥。
叩叩——
“进来。”张妈妈头也不回地说道。
许谨言抱着一束菊花走进病房，“阿姨好，我是来看望张学妹的。”
张妈妈回头一看，眸光凛然，“滚出去！”
许谨言清浅一笑，“阿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了？我好心好意来看望张学妹，阿姨是不是应该以礼相待才对？”
“来人，把他撵出去！”
很快就有两名保镖进来架住许谨言胳膊，但随之也有另一批黑衣人冲进病房护住许谨言。
许谨言漫不经心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如果阿姨态度执意如此，那我不介意让张学妹再受伤一次。”
张妈妈深吸一口气压住怒意。
靠在床头的张灵灵温声开口，“坐，反正我们迟早都得谈一谈。妈你先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这是在医院里，谅许谨言也不敢乱来。
张妈妈带着保镖离开病房，许谨言也让自己身边的黑衣人先出去等着。
门关上，许谨言把菊花放在床头柜，“这是特意买来祭奠逝者的，放心，不是给你的，是给董乔喜。”
每每听见这个名字，张灵灵都会浑身不爽，她不敢再去看那束菊花，总觉得是董乔喜坐在那儿。
“付喜那边，我希望你不要再追究。”
许谨言开门见山，他不介意张灵灵拒绝他，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答应。
大概是猜到他有备而来，张灵灵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道：“你也想杀了我是吗？”
许谨言唇角勾出嗜血弧度，清浅眸子里一片深邃，“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董乔喜跳楼自杀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张灵灵傲然抬首，似是真的坦坦荡荡。